李重润凉凉地加了一句:“她还会叫人呢,魏王家的武延秀现在可听裹儿的话啦。”
李裹儿闻言,拍拍胸脯道:“他说他以后是我的小弟了。”
韦滢滢伸手点了下李裹儿的额头,道:“他们……”
李显赶忙用眼色制止韦滢滢,不让她将大人的恩怨带到小孩子身上。
韦滢滢碰到李显的视线,将话语咽了下去,转头问李重润几人的学习情况。
长宁重重叹了一口气:“苦啊,真苦!我们也要和弟弟他们一样努力学习,都不能偷懒。一天下来,几乎没有闲着的时候。”
永泰和永寿跟着点点头。李显抱着小女,带着一家人往屋里走,说:“前些日子我去见圣上,圣上嘱咐多读书,你们要谨记在心。”
韦滢滢道:“其他的王孙都在读书,你们可不要输给旁人。”
长宁笑道:“五天里圣上去了两趟学堂,每次裹儿都能把圣上逗笑。据说圣上很喜欢裹儿呢。”
永泰听到这里,有些愤愤道:“那个叫阿瞒的家伙老是抢裹儿的风头,怪讨人厌的。”
李重润纠正永泰道:“圣上考较裹儿和隆基,裹儿和隆基都回答得不错,并不是隆基在抢裹儿的风头。”
永泰“哦”了一声,她显然认为自家妹妹是天下第一可爱聪明的小孩子。
李裹儿握着拳头,道:“我要努力学习,争取每次考核都压阿瞒一头。”说完,她眨巴着黑白分明的大眼睛看着李显:“阿耶,我带回了功课,你能帮我先预习吗?”
李显笑起来道:“当然可以,不过裹儿要量力而行。”
相比于李裹儿被全家宠着,李隆基就有些不太妙。李成器将他的事迹说了之后,李旦苦口婆心地嘱咐李隆基要低调,与同学们以和为贵,不要逞强好胜。
李隆基嘴上答应,心中却不以为然。李旦无奈看着这个牛脾气的儿子,思考起这孩子究竟是像谁来。
李隆基的母亲是窦娘子,出自唐高祖的太穆皇后一系。在杨坚篡位后,太穆皇后曾愤慨,自己不是男子不能为舅家分忧。窦娘子也是个外柔内刚的性子。
难道李隆基随了母亲那边的性格?李旦猜测道。
朝廷在武徽音贡上的三十万两白银入库后,重新调整了修建水利工程的步伐,也调整了方式。之前修建水利工程多是征发徭役,现在慢慢调整为出钱帛雇佣。
房如雪带领众人经过一段时间的测绘和探查,选定了清淤和加筑堤坝共举的方案。这次的工程就采用雇佣的模式,国家出钱雇佣神都附近的青壮。
武媚娘想了想,房如雪既然有修筑海塘的经验,就让她继续治理洛水了。洛水的安全对神都极为重要,她可不想因为洛水毁堤造成神都巨大损失。
而且洛水对武周的建立有着重要的意义,武媚娘于洛水受“天授圣图”。
于是,房如雪地官侍郎的称号上加了个临时治河的差遣后,就被派出去治理洛水。
“这个傅游艺真是气煞我也,原以为是个好的,没想到竟然有不臣之心!”武媚娘拿着告密傅游艺的奏表气道。
当年傅游艺带领众人劝进,为武周建立立下“汗马功劳”。一年之内从小小的县主簿升为宰相,恩宠至极,甚至被赐予武姓,但现在他竟然抱有不臣之心。
武婧儿心中疑惑,这傅游艺究竟抱有怎么样的不臣之心,于是从武媚娘手中接过奏表,定眼一看。
原来是傅游艺做了一个梦,梦见自己登上了湛露殿,然后颇为得意地将事情说给了朋友。正是他这个朋友将这事告密给了武媚娘。
湛露殿是紫微宫的一处宫殿,皇帝有时候会在这个宫殿里接见百官。武媚娘常用的是贞观殿,但有时也会去湛露殿。
俗话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傅游艺亲自参与圣上利用舆论登基的筹划,得到信重,徒然高升,不免得意忘形起来,说不得将圣上的经历往自己身上套呢。
这也是武媚娘怀疑他心怀不轨的地方。另外,武媚娘还怕傅游艺将自己称帝的筹划说出去。
又气愤又忌惮又担忧之下,武媚娘自然对傅游艺起了杀心。
武婧儿将奏表放下,也说不出什么求情的话。这些突然高升的“武周功臣”很少有人能保持本心的。
大部分人都在高升之后,自恃功劳,收受贿赂、侵占民田……各种违法的事情犯了遍,尤其是来俊臣、周兴和索元礼这些酷吏。
武媚娘将此事交给了来俊臣处理。到了来俊臣的手里,几乎没有人能活着出来。巨大的变故让傅游艺清醒过来,悔恨不已,但已经晚了。
他知道来俊臣素来冷酷狠辣,不讲情面,自己又不得面见圣上辩解,于是在狱中绝望自杀。
傅游艺的死仿佛又重新揭开了血雨腥风的帷幕。来俊臣诬陷宰臣岑长倩、欧阳通、格辅元谋反,三人下狱。
岑长倩、欧阳通和格辅元下狱与立储有着极大的关系。武媚娘在武婧儿面前的想法是看下一代的表现,所以她才把李显一家召回来。
但她在大臣面前的表现则是倾向于武承嗣,这三人就是竭力反对立武承嗣为储君的人。
傅游艺的死是他自己招了圣上的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