皮外伤口,又被镇厄司赶来的大夫细细包扎过,影响不大。 施黛拖着疲惫至极的身体回到卧房,在浴桶中舒舒服服泡了个热水澡。 连续三天神经紧绷,直到现在,总算能松懈下筋骨。 夜色静谧,檀香清幽,温水柔润。升腾的水汽热腾腾暖呼呼,将浑身上下的疲倦与污血尽数洗净,置身其间,施黛发出长长的喟叹—— 好!舒!服! 洗走所有不开心,等明天醒来,又是好心情。 “不过话说回来,”阿狸蜷缩在被褥里,摇晃尾巴,“你居然会帮犬妖破坏阵眼,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善恶有报嘛,我又不是顽固的老古董。” 想起今夜,施黛眼睫簌簌一颤:“对了。江公子他家的灭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你能透露一点儿吗?” 《苍生录》里只提过一句,江白砚很小的时候,全家就被屠戮殆尽。 后来施敬承将他收留在施府,原主不依不挠询问江白砚的来历,她爹只含糊回答“故人之子”,没说出江白砚父母的身份。 分明在有意瞒着她。 江白砚的身世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施敬承都讳莫如深? “这个,”阿狸叹气,“说老实话,我也不清楚。” 它的记忆随着天道 崩溃,已成了稀碎。江白砚父母是谁,他为什么会与灭世之灾有关,这些最重要的情报,阿狸一个也不记得。 既然施敬承和孟轲不愿说,或许…… 等日后施黛与江白砚的关系更近一些,能听他亲口说出来? ——打住!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得悚然一惊,白毛狐狸晃晃脑袋,把脏东西甩出去。 它一定是中了施黛的毒,思路居然被她带歪,想着去和江白砚打交道。 那人喜怒无常,现在没对施黛下手,不代表永远能规规矩矩地保持安分,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发病,就向她拔剑了。 江白砚可是个仅仅因为一句“好看” ,就敢划破自己脸颊的疯子。 沉默半晌,阿狸试探性发问:“关于江白砚,你怎么想他?” “江白砚——” 施黛点头:“大昭好队友。” 阿狸:……? “每次捉妖,总是他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施黛靠在浴桶边缘,戳了戳一圈荡漾的水波:“他还经常受伤。我作为他队友,都不太好意思了。” 比起被人保护,她更喜欢并肩作战的感觉。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经过它的反复观察,它发现江白砚那疯子,貌似很喜欢疼痛。 被妖鬼所伤,非但不会让他感到痛苦,还会滋生他的愉悦。 这不纯纯有病吗! “而且,之前遇上画皮妖,他在除妖时占了大功劳,却连利润都不要。” 施黛沉思:“难道世上真有人能拒绝金钱的诱惑?” 被金钱所诱惑,不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吗? 当晚江白砚凭借一己之力解决了满院的鬼魅邪祟,居然以一句“举手之劳”轻易盖过,还拒绝了她的报酬。 不愧是原著认证的道德楷模。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白砚将钱财置之度外,并非出于什么君子之风。 纯粹因为,他不正常。 在这世上,恐怕唯有两件事能引起江白砚的兴趣,一是疼痛,一是杀戮。 一个嗜杀的疯子,怎么会沉溺于金银财宝堆砌的温柔乡。 神情恍惚间,又听施黛道:“不过,他也有不好的地方。” 莫非开窍了? 阿狸猛地抬头! “他对自己的评价很低,看上去对所有人都温温和和的,其实没对谁真正亲近——看来确实有轻微的回避型人格障碍。” 施黛的声音透过蒙蒙水雾传来,有些模糊:“果然还是应该多夸夸他吧?”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白砚他不仅对自身评价低,他还平等厌烦世上所有人,觉得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他能割破自己的脸,就能轻车熟路割断别人的脖子。 算了。 阿狸决定放弃思考。 施黛的认知虽然与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在两人相处时…… 反而是江白砚被她压制得更多。 它甚至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