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开始期待,江白砚下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施黛还在琢磨着江白砚的身世,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沐浴后,整个人软绵绵躺进被子里。 将一切繁杂思绪抛在脑后,今晚雪雨交加,夜风轻柔,她睡了个好觉。 第一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的早膳相当于其他人的午饭,打着哈欠来到膳厅,一眼就看见坐在桌边、朝着门外不断张望的施云声。 见到她,小孩总算收回张望的视线,轻哼一声:“已经是午时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这才醒呢。 “三国时期著名将领曹操有言,吾好梦中努力。” 施黛正色,抱起怀里的白色小狐狸:“阿狸作证,是床先黏着我的。赖床几l个时辰,是对它最好的尊重。” 阿狸:…… 胡说八道的时候请不要让我当目击证狐,谢谢。 “昨天夜里,傀儡师的第四篇文稿出现了,被贴在东市。” 孟轲饶有兴致道:“东市啊,长安城里最繁华的地方。《犬妖》一经问世,就立马传遍大街小巷,到今天,已是人尽皆知了。” 施黛吃下一口热腾腾的芙蓉糕,接着话茬问:“那四个打家劫舍的贼人,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吧?” “自然。” 沈流霜道:“生前被虐待至死,死后被千万人戳着脊梁骨骂,那几l人也是活该。” 犬妖的复仇很成功。 “对了,”忽然想到什么,孟轲一笑:“黛黛,你爹不久就能回来。” 施敬承身为镇厄司指挥使,堪称大昭的最强战力之一。近日北地有大妖现世、为祸一方,他去了极北之地祓除妖祟。 “马上就是新年,他再不回来,除夕都过了。” 孟轲挑眉一笑:“这次新年,等我给你们好好准备礼物。” 施黛欢呼:“谢谢娘亲!” 江白砚安静坐在一边,慢条斯理用着午膳,并未多言。 他对新年没什么概念,横竖不过冬去春来的季节更替,除此之外,就是家家户户格外吵闹罢了。 方才听孟轲说起新年,施黛面上显出毫不掩饰的笑意,因落落大方,好似糖丝化开。 江白砚不明白,她的欢喜、他们的欢喜从何处而来。 正隐隐困惑,忽而听见有人含笑道了句:“江公子的伤势如何了?” 一抬头,施黛正凝神望着他,眼睫勾着晌午的微光,一眨眼,日影全都灿盈盈碎在眼睛里头。 江白砚莫名想起昨日剜除毒素的情景。 肩头的伤口已经痛得不再剧烈,与她四目相对时,悄然窜过一瞬轻痒,稍纵即逝。 他神色不变,温声笑笑:“好多了。多谢施小姐。” 他受了伤, ➣➣, 因一身白衣、脊背挺拔,如同落满霜雪的松。 当江白砚将恶念压在心底,展现在旁人面前的模样,是近乎于温驯的柔和。 很有迷惑性。 然而不知怎么,施黛却记起昨天他回头的刹那表情,眉含艳色,像用胭脂涂抹的薄云。 实在好看,她被蛊到纯属人之常情。 因成功破获傀儡师一案,小队得到了一段时日的短暂假期。 沈流霜陪着孟轲去煮茶,施黛用完膳后无所事事,望一眼门外的白雪皑皑。 昨晚有一场久违的冬雨,到半夜,飘落在半空的雨夹雪凝成雪花。 鹅毛大雪纷纷扬扬下了整夜,今早天气放晴,雪色初霁,院子里流泛着白茫雾气,地面结出莹莹碎玉,一派银装素裹。 施黛抓起一捧落雪,看向身后的施云声:“会堆雪人吗?” 施云声当然不会。与狼群生活这么多年,他对雪只有两个印象: 一是可以吃,一是很冷,很讨厌。 单薄的人族形态没办法熬过冬天,每至寒冬,他都会化作幼狼的模样,用皮毛抵挡严寒。 但冷意还是会往骨子里钻,让他大多时候只能蜷缩在山洞的角落,偶尔无聊了,便去吃一口积雪—— 冷飕飕的,没有味道,压根填不饱肚子,还会让他不大舒服。 此刻听施黛开口,施云声轻哼一声:“不会。” “想学吗?” 将手里的雪花揉捏成团,施黛展颜一笑:“我教你。” 幼稚。只有小孩才会喜欢这种事情,他已经十三岁了。 黑靴踏过地面积雪,溅起几l点晶莹水珠,施云声语调散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