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詹徽要是真有事,等他赶过去也只有收尸的份了。
他安心地先吃完鼎边糊和海蛎饼,出了小摊,来到一个僻静之处,这才询问详细情况。
去岁,将乐妖僧彭玉琳聚众叛乱,纠集乱民三万,攻打将乐县城,结果被县官率民兵征剿。
首领彭玉琳当场被杀,其余人众一哄而散。
但福建的叛乱并没有停歇。
那些乱军将领分散各处,于将乐、建宁、邵武等地,或是鼓动百姓,或是勾连苗寨聚众造反,如今乱军已经号称聚众八万!
詹徽在福建这大半年,亲自训练民兵,与乱军打了十多场。
就在上个月,詹徽在丰山寨大破乱军,詹徽想要趁势歼灭贼军主力。
结果乱军设下埋伏,将詹徽连同三万民兵困在了万安镇附近。
陆渊知道福建的乱局,不只是乱军的问题,根本还是本地豪族。
他根本不知道,三司官员有多少被这些豪族收买。
陆渊道:“我就不进福州城了,先在屏山住下。”
“另外,盘石卫与松门卫的人马什么时候能到?”
魏通道:“三日之内可到!”
“好!这几日加紧收集当地情报!等到两卫兵马一到,就召集三司官员。”陆渊说道。
屏山离着福州城不过五里,山顶有开闽圣王王审知的庙宇,如今早已经废弃。
陆渊让人简单收拾一下,便作为落脚之处。
当然,他并没有宣扬,是以福建大小官员并不知情。
三日后,福州海港出现上百艘海船,海防官兵顿时如临大敌。
要不是看着船只打着大明龙旗,恐怕就要直接进攻了。
但也派出船只与其对峙。
魏通早已经接到了消息,带着王命旗牌来到港口。福建都指挥使丁威见到王命旗牌大吃一惊,这才知道钦差已经暗中来到了福州!
丁威见到王命旗牌自然要给盘石卫与松门卫的人马放行。
陆渊从浙江抽调这两卫的兵马六千人,便是为了防止福建官兵串通一气。
傍晚,两卫兵马六千人驻扎在屏山,同时陆渊召集福州府主官。
闽王庙残破斑驳的殿宇,陆渊端坐上首,
福州知州梁奉道:“陆抚台莅临,下官实在是有失远迎!”
“抚台何不入城,让下官摆下宴席,也好为抚台接风洗尘,于此陋室,实在有些不妥。”
陆渊淡淡笑着:“无妨!今陛下任命我为巡抚,便是要清剿福建乱贼,还福建一个海清河晏。”
“王审知为开闽三王之一,选贤任能,减省刑法,境内以安,开创了闽地盛世。”
“我能与这样的贤王做邻居,还有什么不满意的呢?”
梁奉额头留下一滴汗水,只能讷讷说道:“抚台清廉爱民,我等惭愧!”
福建按察使冯博说道:“抚台,如今詹藩台被困万安镇,我们还有尽快组织救援才是!若是詹藩台有所闪失,我等恐怕都不好过!”
陆渊看向了都指挥使丁威:“丁大人,可有了计划?”
丁威脸色有些尴尬。
按说,都指挥使司是地方最高军事领导机构,丁威总治一省兵事,有乱贼那就应该他这个都指挥使带兵平乱,结果詹徽这个布政使带兵剿匪去了,还被围困了。
若是朝廷追究起来,他这个都指挥使要抗下大部分责任。
“这,福建官兵在去年损失惨重,而詹藩台又带走了大部分兵马,现在福州实在是兵力不足啊!”丁威说道。
“那丁大人对于乱军又有多少了解?”陆渊问道。
丁威斟酌了一下:“万安镇外有一处畲族山寨名白山寨,首领在畲族之中极具威望,纠集山民两万余人!”
“离着白山寨二十多里,便是客家的五凤楼,同样聚众过万!”
“除了客家与畲族之外,便是逆贼牧晁、马裕鼓动刁民,于建宁、邵武起事,也聚集了数万刁民。”
“那白山寨先前多有反叛,我也曾经带兵围剿。”
“但白山寨地势险要,深处山中,周围地势复杂,大军一来,那些山民就躲入山寨。”
“反而被他们偷袭,折损了上千人。”
“我连续两次围剿,却是收效甚微,实在惭愧!”
陆渊微微颔首:“那么我欲要解救詹藩台,丁大人可以抽调多少兵马?”
“这,只能给抚台五千兵马。”丁威说道。
陆渊大怒:“丁大人,我这是去与近十万乱军作战,你以为我是去练兵不成,五千兵马顶的什么事!”
丁威苦着脸:“实在不是我不给兵马,实在是没有办法啊!”
“抚台是不知道,现在福建海寇频繁,卫所兵马还要保护沿海,不让这些海寇登入。”
陆渊皱起眉头:“去年,信国公才将沿海贼寇扫荡了一遍,如何还有大股贼寇?”
丁威说道:“这伙贼寇乃是南洋陈祖义,当初这陈祖义见机得早,逃到了南洋,如今见大明水师在扶桑作战,却有来福建、广东沿海劫掠,有诸多海商都遭了难。”
“我福建卫所官兵不得不防啊!”
陆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