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日上三竿,鲁王才爬起来。
他揉着发疼的腰,暗骂了一声小妖精。
鲁王打着哈欠,在侍女的服侍下用细绸布洗漱完。
鲁王这才看向一直侍立在旁边的太监。
“何事?”
“王爷,有一位解通判派人递了拜帖。”
“不见,今日本王约了美人逛庙会,哪里有功夫见这什么鸟官。”鲁王不耐烦摆摆手,便要离开。
突然,他顿住脚步。
“你说是谁的拜帖?”
“解纶,解通判的拜帖。”
鲁王终于还算没有忘记解纶的名字:“呵呵,本王还没找你,倒是自己送上门来了。”
“让他来见我。”
解纶被引着穿栏过阁,这才在花厅见到了这位鲁王。
便见鲁王不过十六七岁,广额浓眉,直鼻口阔,仪表堂堂。
但这位鲁王却是毫无仪态地依靠在罗汉床上,旁边有两位美貌侍女伺候着。
一个正给鲁王喂着水果,另外一个则是用素手按捏着鲁王的腿。
解纶先是端着地给鲁王行了一个大礼,便站在那里,等候鲁王发话。
鲁王似乎是想要为难他,一直不理会他,只顾着和侍女调戏,逗得两个侍女面颊通红,娇羞无限。
侍女顾忌
还有人在,挡开鲁王的手:“王爷,那位大人还在呢。”
“扫兴!”鲁王大为不快,推开那侍女。
“解纶,你可知道你犯下大罪了!”
解纶处变不惊:“微臣不知。”
“此事何地?”鲁王问。
“此为兖州,乃是王爷的藩地,此为鲁王府,乃是王爷的王宫。”解纶道。
“既然这兖州是我的封地,那你来了为何不来拜见本王,这合乎礼仪么?”鲁王喝问道。
解纶顿时叫屈起来:“王爷,实在并非我不来拜见,实在是王爷事务繁忙,屡次拜见皆不得其门。”
“胡说!”鲁王顿时大怒,就想要借题发挥。
但旁边的太监压低声音道:“王爷,解通判确实在半月钱就来拜见了,只是当时王爷在忙。”
鲁王顿时脸黑了:“你为何不早说!”
鲁王转头又道:“解纶,你来了一次就不来了,可有将本王放在眼里。”
太监压低声音道:“王爷,这位解通判天天都递了拜帖........”
鲁王脸黑的像是锅底一般:“你为何不早说!”
太监不敢说话了,只能主动把锅背下来:“是小人失查。”
鲁王喝道:“去领庭杖去!”
太监连连谢恩,躬着身子退了出去。
鲁王这才看着解纶,努力想要学着朱元璋的样子,给解纶一点压力。
可惜,他那副虚弱的样子,哪里还有威严。
装了半天,自己先装不下去了。
“解纶!你身为兖州父母官,但不思为百姓做实事,反而盘剥无度,收刮地方,以至于弄得天怒人怨,你可知罪!”
解纶朝着南京方向拱手:“我解纶奉皇命赴任兖州通判,我自问俯仰无愧于天地,更是未贪过一分一厘。”
“王爷定然是被奸人所蒙蔽了。”
鲁王顿时大怒:“混账,竟然敢颠倒黑白,来人呐,给我拖下去打八十大板!”
解纶喝道:“且慢!”
“你还有何话好说!若是想求饶,那大可不必!”
解纶淡然道:“下官并非想要求饶,而是想要为王爷引荐一人。”
鲁王微微皱起眉头,解纶的反应完全出乎他的意料,倒是想要看看到底是什么人了。
“是什么人?”
解纶道:“听闻王爷犹喜楚香诵经,张天师正好云游至此,下官与其有旧,便想着王爷应该会想见一见。”
鲁王一下子从床上跳了下来:“你说什么,是正一道张天师
么?”
“正是!”
“那还等什么,快快让张天师进来,不,本王亲自出迎!”鲁王激动地就像是见到了偶像一般。
鲁王亲自站在门口相迎,当看到张宇初穿着鹤羽大氅,飘然而来,鲁王立即快走几步,抓住了张宇初的手。
“能够见张天师一面,小王此生无憾矣!”
张宇初打了个寒颤,就是江西的那些苗民也没这么狂热啊!他暗暗抽出手来:“王爷这么说,可是折煞贫道了。”
“当得当得!”鲁王连声道。
张宇初却是皱起眉头,上下打量着鲁王,直到将他看的有些发毛。
“天师,可是有什么不对?”
张宇初快速掐算一番,突然高声道:“不对劲!”
“王爷阙中发黑,眼中带赤,此为邪气入体之兆。”
鲁王吃仙丹,又修仙就是因为怕死,一听张宇初哪里能不怕。
“天师,真的吗,那该如何是好!”
张宇初先让鲁王进了房间坐下,他又取出一些针,在鲁王身上针灸起来。
鲁王奇怪道:“天师也通医术?”
张宇初手上动作不停:“这是自然,医道同源,想要研究丹汞之术不懂医术可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