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不严加惩罚,只怕日后自己这顶乌纱帽都要被摘去,倒不如弃车保帅。
“大人!”
“来人啊!”
县令深吸了口气迅速开口,声音急促有力,“堂下人听判!”
完了。
夫妇二人万念俱灰,对流放和死亡的恐惧如同这黑夜一般笼罩着他们,好似被制住四肢的困兽,只能等待折磨。
“根据我朝律令,诱拐孩童迫其乞讨,罚板四十!以此谋生者,若犯讹诈,徙一千里,家产充公!”
话语如同冰寒的利刃,夺了夫妇二人所有的希望。
两旁的衙役应声而上,将夫妇二人拖到了刑凳之上,手中的板子狠狠打下。
沉闷的噗噗声混杂着二人痛苦的嚎叫声,于这黑暗中令人心悸。
将已进气少出气多的两人拖了下去,门口叫好的百姓们也三三两两地离开了衙门,叶芳菲这才定定地看向满目紧张的县令。
“秉公守法,县令实乃青天。”
“王妃折煞臣了。”
县令点头哈腰地将两人送到门外,“二位慢走。”
“县令大人。”叶芳菲抬头看向夜空,声音飘忽间却好似有着千钧之力,好自为之吧。”
那夫妇二人的手势,还有县令急于判决的做派,她又怎么会看不出其中关窍。
只是她此行有更重要的事要查,只能暂且敲山震虎,若此人能痛改前非自是再好不过,若是仍旧糊里糊涂,那便摘了他的乌纱帽。
石板映着夜色的沉静,衙门昏黄的灯笼随着夜风摇曳,照出县令那苍白的脸。
对面叶芳菲清冷岿然的眼神似是鹰般锐利,仿佛能洞穿他隐藏的一切。
“臣领命。”
......
夜色渐深,街上已然灯火阑珊,叶芳菲与安华阳商讨了下今日之事之后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糟了,今日还没买新的吃食。”
她将吃食和碎银给了那男孩,二人现在手里可谓是空空如也。
“无妨。”安华阳推开了客栈的房门宽慰道,“明日让小二随意拿些干粮来便罢。”
“好。”
折腾了这一遭已临近凌晨,叶芳菲二人简单的收拾了下便窝在了床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第二日清晨。
和煦的阳光撒在地上,叶芳菲将小二准备好的吃食装好,与安华阳并肩出了门。
“王妃,安将军。”两人身形一顿,叶芳菲扫了一脸谄媚地立在各种礼盒之中的县令一眼,蹙眉道,“县令这是何意?”
“王妃,安将军。”县令讨好地弯下腰,“这是为了感谢二位对臣的教导,下官之前猪油蒙了心做了些错事,幸得王妃拨乱反正,请收下下官的一点心意,下官日后定当牢记王妃教诲,以民为重!”
“既如此就更不必大费周折了。”叶芳菲淡然地将盒子都推了推,直截了当道,“将这些东西都换作银两,去把河堤修了。”
这小镇靠着河边,总有水患,若修好河堤当然也能造福百姓。
“这还有一百两,应该够了吧?”
两手恭敬地将银票接过,县令忙不低地跪下谢恩,“够了够了,多谢王妃赏。”
“不必多力,只要大人真心爱民,当然官路坦途。”
言尽于此,叶芳菲也不想在这里继续耽搁时间,将人扶了起来,意味深长道,“大人是聪明人,我们此行乃绝密,我和安将军的身份......”
迅速反应过来,县令随即点头保证,“还请王妃和将军放心,此事下官一定烂在肚子里,若有半点泄露,当叫下官死无葬身之地!”
微微一笑,叶芳菲摆手道,“倒不至于发如此毒誓,大人只管随意给我们二人扣上一个身份即可,不可畏畏缩缩叫人怀疑。”
“是。”
正打算和安华阳离开,叶芳菲却突然注意到巷口拐角处鬼鬼祟祟的两个小脑袋,心下一闪,无奈地叹了口气,索性抓着缰绳回转过身。
“对了,之前被那夫妇二人坑害过的孩子们的下落,大人可有查清?”
“下官查到了一二,已将他们都送去了镇中的慈善书塾,等到他们学有所成之时便可参军。”
对这种无家无财的流浪孤儿,这已经是最好的结局了。
“只是可惜,有两个孩童不知躲到了什么地方,下官还在搜寻,请王妃放心,下官绝不会让他们流落在外的。”
同样看到了那小家伙慌忙摇头的动作,安华阳失笑地摇摇头,索性对县令吩咐道,“不必了,他们手中有些银子足以生存,县令不必再浪费人手了。”
“是。”
虽然对二人突然转变的安排不太明白,但县令仍旧十分带眼色地点了点头,领命退走。
两人骑着马走到了拐角,两个灼灼眸光的孩子正入二人眼帘。
“你们想干什么?为何不去书塾?”
“他是我弟弟,我们之前有过夫子,该学的都学过了,我们想去经商!”
“哦?”饶有兴致地挑了挑眉,叶芳菲也没阻拦,只是又扔了三十两银子给他,“二十两你们盘个铺子,其余的自己安排吧。”
“多谢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