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真公主带着委屈说道。
“放肆!”
听到玉真公主的话,基哥瞬间拍案而起,怒不可遏!
“朕怎么治理天下,需要他这个武夫来教训吗?
还说什么亲贤臣远小人!
那朕身边到底哪个是小人啊!
就他方全忠是忠臣是贤臣是吧!
朕都让他儿子当西域经略大使了,还不够亲贤臣吗?”
基哥指着高力士破口大骂道。
“圣人,息怒,息怒,不要气坏了龙体啊!”
高力士连忙上前轻拍基哥的背脊,抚平他那紊乱的气息。
基哥缓缓坐下,面色阴沉说道:“方全忠不是嫌朕不够亲贤臣,他是嫌权力不够吧!那好,朕满足他,给他募兵之权!兵员五万!”
他面色狰狞的咆哮下令道,完全没了天子应该有的冷静仪态。
“圣人,莫要意气用事啊,方全忠只是劝说陛下亲贤臣远小人,又没有要权。圣人何故要给他募兵之权呢?”
高力士连忙跪下磕头请求道。
基哥这个圣旨要是发出去,会引起一系列混乱!
玉真公主也吓坏了,方有德确实不太会说话,但这番话也没有恶意。
不至于说把自己的亲兄长气成这样吧?
“圣人,全忠一向都不会说话的,您就不要跟他一般见识了。”
玉真公主哀求道。
“方全忠劝诫有功,赐紫袍,金鱼袋,封为左丞相。”
沉默了很久之后,基哥才从嘴里吐出这样一道命令来。
被赐予紫袍,天子恩宠。
被赐予金鱼袋,也是天子恩宠。
左丞相此时已经是荣誉头衔,没有权力,这同样还是天子恩宠。
基哥的意思总结就是:拿着荣誉就好好闭嘴在汴州享清福,不要仗着有圣眷,就对老子指指点点的。
一旁的玉真公主和高力士连忙谢恩,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去。
……
荥阳郑氏在长安的宅院书房里,大理寺正卿郑叔清站在书桌上,往房梁上挂了一条白色丝绸,作为上吊的工具。
回想起他做官一路坎坷的经历,当真是有些一言难尽。
不过今日大概也到头了。
“某死了,荥阳郑氏也就安全了。圣人为了补偿郑氏,一定会安排郑氏的子弟当官。
所以郑某的死,是有意义的,有价值的。”
他将绳子慢慢套进自己脖子里,忽然又有些畏惧的将其放下。
“就这么死了,会不会太亏了?”
郑叔清坐到书桌上,思考着既能保全自己,又能保全郑氏的方法。他知道了天子的秘密,而这个天子应该也没几年好活了。
会不会天子想先一步送他这个大理寺高官上路呢?答案是不言自明的,因为唯有死人,才能保住秘密。
“可是我真的不想死啊!天子得病又不是我的错!”
郑叔清用袖子捂住自己的脸,嚎啕大哭起来。
他就这样又是痛哭又是疯笑,踩着上吊的小凳子上上下下不知道走了多少次。
一直到天亮了,也没下定决心。
忽然,书房门被敲响,传来侄儿的声音。
“叔父,宫里派人来传旨了!”
听到这话,郑叔清如同炸毛的猫儿一样瞬间暴起。下意识用身体顶住门栓不让外面的人进来,随即他又发现这种掩耳盗铃的行为毫无意义,只好生无可恋的打开门,一脸无奈对侄儿说道:“带我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