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竭虑引着李公子得了来。
李家清贵,在朝野之中声望极高,李老太傅更是身份超然,天下清流之士共同仰望,多少总能帮着大哥哥弥补锦衣卫名声上的缺陷。
李公子又会读书,进入朝堂只是迟早的事,大哥哥遇到事,李家总也能帮上一点忙。
这么好的亲事,她好不容易得了来,又岂会不愿?
她只是舍不得他们,舍不得这么好的妹妹,舍不得他罢了——
“还有点害怕——”
甄英莲句句发自真心,薛宝宝自然也能听得出来,她语气中压抑不住的悲伤也被她想当然地当做了不舍与对未知的未来的恐惧。
薛宝宝放了心,大松了口气,笑哈哈地搂住甄英莲的肩膀,“不用舍不得,这里永远是你的家,想家了随时都能回来。
你娘,我们也会帮你照顾好的,你放心。
这新娘子出嫁前都会有点紧张、害怕,那都是小事,等你真正嫁了,你就知道好处了!”
薛宝宝说着暧昧朝甄英莲眨了眨眼,李治延虽然说不上是美男子,但五官端庄、眉目清明,又才华横溢,绝对符合诗迷甄英莲的审美啊!
薛宝宝解决了最大的心事,安安心心随着来传旨的嬷嬷走了。
甄英莲和林黛玉一路将她送到门口,目送着马车驶出眼帘,又怔怔站了半天,才相携着往回走。
薛府虽然大,薛家的大小主子们却都没有坐车、坐滑竿的习惯,因为薛宝宝说了,走一走、活到老!
一路上,两人都没有说话,似乎薛宝宝的离去抽走了两人之间原本该有的快乐。
就像薛宝宝离开京城的那一年半,林黛玉很少到薛家来,甄英莲也很少笑,甚至很少说话。
两人沉默地并肩走着,眼看着薛太太的院子近在眼前,林黛玉忽地冷不丁开口问道,“甄姐姐,你真的中意李家的亲事?”
刚刚薛宝宝只是叫她望风,却没有不叫她听的意思,她只站得略远了些,该听到的却都听到了。
甄英莲保持着垂头敛目的姿势沉默,林黛玉见她这副模样就着急上火,连连冷笑,“我这就去求太太,拒了李家的亲事!
想嫁个好人家不容易,不嫁人难道还不容易,大不了我养你一辈子!我林家的家产养一百个你都绰绰有余!”
林黛玉说着甩手就要走,甄英莲忙抓住她的手,急道,“妹妹!”
林黛玉回头冷冷盯着她,她目光冰冷,甄英莲却觉得心头火热,那热意顺着心脏一直蔓延到了眼眶,甄英莲勉强忍着,不叫那热意汹涌而出。
“妹妹,李公子很好,我以后也会很好,如果我真的不好了,妹妹再养我一辈子不迟”。
林黛玉一时竟是不知该如何反应,只怔怔看着她。
甄英莲一把将她搂进怀里,哽咽失声,“妹妹,姐姐是个没用的,一直要你们教着、护着。
这次,你们就让我试着自己走一走,看看能不能走出不一样的人生来”。
林黛玉喃喃叫了声甄姐姐,眼眶也红了。
好,你自己试着走一走,如果你走错了,记得回头,回头,我和宝姐还依旧教着你、护着你……
……
……
接薛宝宝进宫的马车停在了顺贞门,守门的士兵接过薛宝宝递过来的包袱,先捏了捏,立即就皱起了眉头,“姑娘,里面似乎有利器?”
薛宝宝眨眼,“利器?没有的,只有一把菜刀”。
她要是敢在进宫的时候把解牛刀藏在裙子里,估计立刻就能被当做刺客抓起来,因此索性直接放在了包袱里,等着查。
士兵默了默,开口,“菜刀也是利器”。
“那不能带进去?”
“是”。
薛宝宝遗憾啊了一声,“那能不能麻烦小哥你帮我保存一下,等我出宫的时候再还给我”。
士兵,“……姑娘出宫时,我不一定当值”。
薛宝宝笑,“没事,我认识你了,会找到你的”。
士兵,“……”
莫名有种惊悚感怎么回事?
薛宝宝说着根本不管他同不同意,从他手中拿过包袱,拿出解牛刀往他手中一塞,提着包袱就往里走。
士兵自然不敢在宫门口大呼小叫,更不敢拉扯她,默默看了一眼解牛刀,认命塞进腰间。
他要成为挎着菜刀守宫门的第一人了,不知道会不会被同僚嘲笑……
慈宁宫中,羊太后一贯地态度和蔼可亲,拉着薛宝宝的手就是一顿猛夸,觉得火候差不多了,装作好奇问道,“听说那天本宫在贵府吃的东西都是你亲手烹制?”
薛宝宝,“……”
果然还是为了那口吃的!
大师啊大师,你已经不是吃什么吐什么的病宝宝了,为了口吃的,至于吗?
羊太后立即又拉着薛宝宝一顿猛夸,然后十分不好意思道,“本来薛姑娘到本宫这慈宁宫中做客,本宫万万不好意思麻烦薛姑娘的。
但薛姑娘的手艺实在叫本宫念念难忘,不知道薛姑娘愿不愿意再为本宫做些吃食,也不用多,随手做两个简单的就好”。
薛宝宝,“……”
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