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清棠把墨新媛和董成斌送来之后,先是回隆庆宫看了看宝宝们,然后又换了身衣裳,再次去了文德殿。
毕竟她是这件事的见证人,必然是要在场的。
文德殿偏殿的两个房间,一边是衣衫凌乱的董成斌,一边是浑身是汗的墨新媛,都还在昏睡着。
陆清棠亲拿着帕子为墨新媛擦了擦脸上的汗,而后起身去看了眼另外房间的董成斌。
一旁立着的正是康元帝的近身太监徐公公一声声叹气,“陛下这身子骨刚好,又得被庆乐公主气得不轻,到时候还得劳烦宸王妃帮忙按着点。”
最近天气骤然降温,康元帝本就不是身强体壮之人,加上国事烦劳,自然抵抗力就下降,一场冷风过后,康元帝就得了风寒。
不过风寒倒是小病,躺了两天人也就好了,可这才刚好就遇到这事儿,难免会急火攻心。
“那是自然的,陛下的身体是国本,切不可有任何闪失。”陆清棠点点头,然后将目光扫向了榻上的董成斌。
又问:“敢问公公可识得此人?我瞧着能出席此等宴会,想必也是个皇亲国戚。”
徐公公摇摇头,又冲陆清棠摆摆手,一副苦着脸的样子。
“宸王妃快别提了,这可是先皇后家的侄子,董国舅家的小儿子,最是张扬跋扈,是典型的好色之徒。而且,这董郎君只爱黄花闺女,燕陵城里有不少姑娘都被他糟践过。如今长到二十五,也无人敢把女儿嫁给他。身份高贵的爱惜女儿,身份低一些他又看不上。”徐公公叹了口气,“娘娘不认识也是正常的,董郎君自小在顺州长大,亦是在顺州称霸一方,近两年才到燕陵居住。”
陆清棠点点头,立马也愁容满面起来,“这事儿弄得还挺难办的,不瞒您说公公,半月之前,太后牵线搭桥,想要把摄政王家的独子许给媛妹妹。人家水郎君也很喜欢媛妹妹,还打算在今日送上定情信物,这下好了,全完了!”
“啊呀这事儿弄的!”徐公公脸都绿了,“那水郎君生得是……可惜咯!”
两人正聊着,徐公公旁边的一个小公公叫顺意的,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徐公公见状立马说道:“小兔崽子有什么话直说好了,宸王妃是咱们自己人,前几天你小兔崽子拉肚子不还是宸王妃给的药才好的吗,现在就忘恩负义了!”
顺意听罢立马匍匐在地,“小的不敢,小的只是想说,有件事,我不太敢说,更是不太敢确定……”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都没了声。
“徐公公,瞧瞧你把顺意吓得。”陆清棠嗔怪着,弯腰将顺意扶起,“有什么话直说就是,这里没有外人,你且不必害怕。”
陆清棠的温柔细语立马将顺意的情绪平定下来,他鼓起勇气,小声开口道:“前段时间我们几人外出采买,然后他们几人去了赌坊去赌钱,我不会赌,就买了点吃的去凌波湖边的凉亭下吃东西。当时我就看见庆乐公主在船上,旁边还有一个俊俏的小公子,然后他们邀请了这个人上了船。”
顺意说着,用手指向了还在熟睡的董成斌。
听罢这话,徐公公与陆清棠对视一番,各自脸上写满了“原来如此”。
“原来公主与董郎君是旧相识呀。”徐公公点点头,“那那个俊俏公子是谁呢?”
陆清棠立马接话道:“应该是水郎君,我听水郎君小妹水灵薰与我说过一嘴。说是那天她哥哥回来很不高兴,问他什么他也不说,还发了一通火。想来,跟这个东西有关吧。”
她说着,又看向了董成斌。
徐公公无奈摇头,深叹了一口气,“公主糊涂哇,水郎君那一表人才,再看看这个董郎君,这简直就是一天一地!”
“大概是水郎君年轻气盛,在公主面前不懂得谦让,水灵薰在我面前可是不止一次说过他哥哥的坏话。董郎君年纪大一些,自然会懂得体贴小娘子。”陆清棠边说边走出偏殿。
徐公公赶忙跟上她的脚步,“年轻人在一起难免会发生口角,说句僭越的话,就连宸王妃你跟宸王也难免会拌两句嘴。”
“公公快别说了,谁家还没有吵架拌嘴的时候,你看看这次宸王一声不吭地就跑滨州去了,我也是拿他没办法。”陆清棠说着,无奈笑起来。
徐公公听罢立马愣了一下,“宸王没有跟王妃说吗?陛下特意嘱咐了,说是……”
他说了一半,立马闭上嘴,然后躬身行礼道:“宸王妃,老奴多嘴了,一时口不择言,还请王妃宽恕。”
听罢徐公公这话,陆清棠明白了,墨则深此次去滨州办的差事既不是急差,也不是机密要案。临走前,甚至陛下都嘱咐让他同自己道别,他都没有出现。
先不论这段时间他们相处的十分融洽,哪怕是刚开始时的针锋相对,他走之前都要留一张字条的。
即便是那寥寥数字,也强过现在的一言不发。
这究竟是怎么了?
这时候,宁妃到了文德殿门前,徐公公赶紧上前行礼,“宁妃您可来了,快看看公主吧。”
宁妃也顾不得多讲什么,三步并两步地进了偏殿。
一看到满头凌乱,浑身上下都是暧昧淤青的女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