紧地抱住江月白,百般留恋地流泪唤道,“姐姐!”
泪水不知何时也氤氲了江月白的眼睛,她捏了捏陆铭诗的瓜子脸,笑着说,“去吧。”
陆铭诗抹着眼泪,从衣服里掏出一个小小的荷包,双手捧给江月白,“这是我给姐姐缝的礼物。希望姐姐喜欢。”
江月白看着上面歪歪扭扭的“福”字,翻过面来,绣着“姐姐”两个字,微笑着点头,“我很喜欢”。
陆铭诗顿时露出了一个灿烂的笑容,开心地说道,“太好了!”
在陆铭诗的身后,小罗子把一个信封交给了传旨的小太监。
当陆铭诗坐上马车后,随着车轮滚动的声音,两只鹦鹉突然猛地飞向高树。
只是陆铭诗坐在马车里没能看见。
江月白很想告诉陆铭诗,那两只鹦鹉飞了,它们自由了。
她坐在轮椅上,跟送别锦绣一样,对陆铭诗频频挥手,直到视线里再也消失不见。
那两只鹦鹉也不知飞去了哪里,总而言之不见了。
江月白静静地坐在原地很久,手里攥着妹妹送的小荷包,眺望着宫门的方向。
视线的尽头只有高耸的红色围墙,还有更高的树。
两只波斯猫在满院子追逐打滚。
那只叫小雪的小母猫被装在笼子里跟着陆铭诗走了。
锦绣不在了。
锦诗不在了。
韩子谦也不在了。
从今往后,她在这宫中真正的是自一人。不,还有肚子里的孩子们。
江月白问回来的小罗子,“你们在附近找到了鹦鹉了吗?”
小罗子行礼答道,“回娘娘,奴才无能,没有见着鹦鹉。”
“找不到就别找了。由它们去吧。”
小罗子献计献策,“我们再扩大范围找一遍,很可能飞去了御花园。”
江月白眺望着天空,“不用找了。养在后宫里的鸟,是死是活都是它们的命。”
小罗子和丽春面面相觑,感觉娘娘话中颇有玄机,皆不敢接话。
江月白笑着没有继续往下说。命丽春推她回了屋。
她又投入繁忙的围棋学习中,充实而快乐。
风雨无处不在,她要未雨绸缪,为自己打伞。
在接陆铭诗之前,皇帝就已经面见了河南直隶布政司陆瑞麟,一起陪同的还有慕容池。
皇帝当然不会单刀直入讲陆铭诗的事。
陆瑞麟首先是朝廷命官,自然先谈工作。
先询问了一番河南的抗旱抗蝗虫救灾赈灾工作。肯定了工作成绩外,自然敲打了一番。
在此之后,再谈家事。
皇帝关切地问了陆瑞麟老母亲的健康。被皇上关心家事,陆瑞麟就算知道目的,刻在骨子里的皇权思想依然令他受宠若惊。听闻陆瑞麟老母亲卧病在床,皇帝深表关切,赐御医一名住家问诊。
陆瑞麟是个大孝子,皇帝派御医住家看病,自然跪在地上感激涕零。虽然他清楚这御医是为陆铭诗配备的。但御医就算住在他家中,请御医给家里其他人看病,也需要皇帝的许可才行。
李北辰派御医跟随,自然不仅仅是为了照顾陆铭诗,一样还是一箭多雕。
比如施恩要施到人家最关心的地方,当然顺便拿捏住对方的弱点,还可以震慑住陆瑞麟家里的其他人,及时向他汇报陆铭诗、陆瑞麟的情况,还有以防万一陆铭诗怀有李北望的遗腹子......
最后,皇帝才提起陆铭诗认祖归宗之事,虽然这才是今日的重头戏。
皇帝轻描淡写地简述了陆铭诗的情况:陆铭诗在这次谋逆中受了刺激,故而已经完全失忆,过去的事情一无所知。
表示陆铭诗美丽聪明,率真可爱,自己甚为喜欢。要求陆瑞麟善待庶出的陆铭诗,养在主母名下,对外严格保密陆铭诗的身份。待她养好身体后,再许配给知根知底、敦厚纯善之人,切不可让她因为这段经历受委屈。
到这里就水到渠成。
陆瑞麟自然听懂了陆铭诗是皇帝的女人,跟皇帝有特殊的关系,但因为特殊原因没办法把她留在宫里。现在皇帝想找他妥善安置这个姑娘,也就明白了里面的利害关系。
皇帝对他施恩,他如果办好了,会借着陆铭诗仕途坦荡,成为新帝的心腹;但如果他没办好这事,就是牵连家族的大过。
如此说来,陆铭诗于他和家族而言,简直可以当佛菩萨供起来,怎敢怠慢。
自然感恩戴德皇恩浩荡,让他能有机会与遗失的女儿再次相见,不必承受骨肉分离之痛。定会不负皇恩,对陆铭诗悉心照顾,悉心教导,视为嫡出,弥补自己这么多年的过错。
双方演得情真意切,陆铭诗信以为真,听得眼泪汪汪。
虽然眼前的父亲感觉如此陌生,但不妨碍,当陆瑞麟眼含热泪拉着她的手叫她“女儿”时,陆铭诗感动得泣不成声。
那是一种熟悉的父爱的感觉。只有曾经被父亲从小到大捧在手心的人才会懂的本能反应。
而陆瑞麟他正好跟前没有女儿只有儿子。此前有个女儿视若珍宝,可惜在五年前因为伤寒病逝,病逝时不过五岁。如果女儿平安长大,可能跟陆铭诗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