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北辰说完后,抬眼望向太后,继续巩固成果:
“母后,如今危机四伏,我们在明,敌人在暗。朕希望后宫尽可能维持原状,避免明面上的动荡。一切必须服从于稳定大局。”
这番话表面是说给太后听的,其实告诉和妃明日的处理原则。
既要又要还要。
知道这个儿子一向言出必行,太后点点头,表情严肃:“所以,皇上一早就对明日之事已做了周密的安排?此事一定要谋划周密。哀家听说那慕容氏的兄长是西北的大将军。”
她的手指轻叩在桌子上,沉闷的敲击声似乎漫不经心却又威慑十足。
怀中一直眯着眼睛打呼噜的波斯猫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情绪变化,突然睁开眼睛,对着李北辰
“喵~~”
这小东西还挺有灵性的。
太后板着的脸庞上微微露出一丝笑意。
李北辰面色郑重地扫了一眼太后与和妃,“在这件事情上,只要母后与和妃都与朕保持同样的立场,其他的事情,朕都可以安排。”
声音沉稳而笃定,给人以安全感。
太后很熟悉儿子的这个表情和姿势,那就是话已经说完了,要走人了,眼一眯,摆摆手:“行了,哀家知道了。近来不太平,切莫大意。你且去忙吧。哀家还有话要跟和妃说。”
李北辰望向和妃,眼神冷峻中带着几分锐利:“和妃,这件事事关重大,明日就交给你了。”
所有的一切都必须为大局让路。当下,保护福贵人是大局的一部分。
收起任何的嫉妒心。
他素日里便很有威仪,朝堂之上,经常让人战战兢兢,如履薄冰。此前的温和不过是与家人相处的模式。此时涉及国家安危,又恢复了公事公办的严肃态度。
这番庄重的交代,让和妃心脏骤然收紧,沉稳地说道,“臣妾定不辜负皇上的信任。”
“那就这样。朕先回去处理朝政。”
波斯猫懒洋洋地“喵~”了一声,替太后作出回答。
李北辰嘴角一弯,走上前,摸了摸波斯猫的脑袋,“这东西还挺乖巧的。”
太后露出慈爱的笑容:“这是来福。来福,跟皇上跪安。”
李北辰说完给太后行了个礼,太后摆弄着来福给李北辰行了个礼。
他离开慈宁宫后,太后摸着怀里波斯猫圆溜溜的脑袋,重重地叹了口气,为儿子的安危而担忧。
“姑母,喝口茶吧。”和妃给太后斟上一杯新茶,柔声说道。
太后半合着眸子,无意识地抚弄着猫,沉默片刻方才说道:
“静儿,明天哀家不便出面,你按照皇上的意思去维护福贵人。如果慕容氏的事牵涉到后宫其他的妃嫔,错的都是奴才,不是主子。对奴才严加处罚,明面上先稳住。兔子急了还会跳墙。不要把人都推到敌人那边去。”
说白了,就是风高浪急,先维稳。主要目的是给福贵人洗刷污水,不是给慕容氏伸张正义。
既然是彼此心知肚明,和妃便恭顺地垂眼道:“静儿谨遵姑母教诲。定不会乱了大局。”
“静儿一向知道分寸,”太后抿着嘴笑了笑,“今日安排侍寝的是谁?”
心道,就是太知分寸,显得过于拘谨软弱,缺少驾驭人的能力和气场。
“陕西汉中府知府范承安之女范氏,如今住在熙容华的延禧宫。”
太后冷哼一声,带着几分鄙夷,“也是正四品官员之女。哀家怎么听说,她与福贵人的妹妹淳常在来往得密切。”
岂止是密切,听说江月白还把太后给的赏赐的苏锦分了一匹给范氏。那范氏眼皮子浅还喜滋滋地接受了。也是个上不得台面的。
和妃脑子里浮现出两人从来都形影相随,欢声笑语的模样,“许是投缘吧。”
她对这样情投意合的友谊很是羡慕。入宫这么多年,从未遇到过可以真正欢声笑语的姐妹,一向都是如履薄冰。
跟夏嫔交往,只是为了多个帮手,能对抗璟妃。
其实她也很想跟真诚善良又可爱的江锦绣做朋友,在一起感觉很快乐。
太后微微摇头,好姐妹只在初入宫时,时间长了,后面都会翻脸,“哀家乏了。你先退下吧。”
和妃出了慈宁宫,坐上步辇,望着天边的一抹新月,内心有些惆怅。
明明她终于坐到了掌控后宫的位置,却一点都不快乐。
与其拥有现在的位置,她更想如新人们一般,可以陪在皇上身边,春风一度。
谢可薇之前也这样的吗?
她摸着小腹,叹了口气。向诸天神佛,祈求能有奇迹降临。
她好想有个孩子,无论男女。
※※※※※※
熹宁宫内。黑暗中点着两支蜡烛。只能照亮很小的一个角落。
一女子歪坐在床上,脸色苍白,没有一点血色,脸上满脸泪痕。
屋里一股难闻的铁锈味。即使点了熏香,都驱散不去。
不知何时开始了咳嗽,一声又一声。
许是前些日子,被叶苏华连累在三月冰凉湖水里泡了一个时辰留下的病根。
身边的两名宫女,一个给她拍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