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喜说的很大声,捶胸顿足,只要不眼瞎,都能看出他的憋屈。
也对,这事儿换了谁都得生气。
救人一命,还救出个白眼狼来。
身后咳嗽两声,江喜转头,“媳妇你怎么出来了?”
“娘来了,我怎么能还在屋里躺着呢?”
姚秋萍撑着木棍当拐杖,话轻的不支着耳朵都听不见。
哆嗦的像八十岁老太太,被江喜扶着走到门口。
“娘,咳咳咳咳咳!”
喊了个娘,带起一连串咳嗽。
嫌弃的江老太直后退,生怕被传染上。
“去钓鱼的时候,我跟孩子就说了,你奶奶这么大年纪还要干活种地,得吃点好的补补,钓到鱼就送过去,谁知道出了甜姐儿这档子事。”
“甜姐儿也不是存心的,她就是小孩、害怕,娘你千万别骂她。”
“老爷们办事就是不行,二喜你怎么能让娘站着在门口说话呢,也不让娘进去坐坐!”
江老太狐疑,真是甜姐儿说谎了?
这个门她肯定要进的。
刚进院子,不知道打哪儿刮来阵大风,乌突突的烟直往走在最前头的江老太脸上扑。
呛得她鼻涕眼泪直流,咳嗽的话都说不出来。
但还是坚持着在院子里转了一圈,连鱼的影子都没有。
江喜邀请江老太进屋。
“屋就不进了,我还得回去吃饭。”
教训不死江馨甜这丫头!
就算是老江家的福星,也得听她的,要不咋指望给老江家带来好处。
等确认江老太走了,姚秋萍腰不弯了、腿不哆嗦了,坐着板凳又能杀鱼了。
不过没有立刻杀鱼。
姚秋萍揪着江喜的耳朵。
“你要吓死我,我还寻思你真要把鱼给你娘吃呢!”
甭管她多讨厌婆婆,到底是江喜的亲娘,没准就是孝顺亲娘呢。
江喜夸张的哎呦直叫,“怎么可能,软软钓的鱼软软都没吃,我傻了给别人吃。”
“媳妇儿你松手,我想将功折罪!”
姚秋萍:“怎么个将功折罪法?”
江喜凑她耳朵边说了。
姚秋萍:“能行?”
江喜:“肯定行,我是谁?向阳生产队头号好丈夫,不能让你白受这委屈啊!”
两个人让江软软等他们走了把门拴上,除了他们谁喊也别开。
江喜蹲下背上姚秋萍。
姚秋萍嫌弃道,“跟猪八戒似的。”
江喜学猪:“哼哼!”
哄的姚秋萍直乐。
一出门就把脸埋在江喜身上,身子偶尔微微颤抖。
看见的人:“二喜媳妇难受坏了,哭的浑身直哆嗦!”
江老太还没进门就听见江小宝的嘶哑哭声,给了江馨甜一巴掌。
江馨甜懵了,怎么又打我?
“死丫头,自己抓不着鱼,还害的咱们一家子都吃不上鱼!”
听到鱼,李娜做饭的心思都没了。
“娘咋回事,啥害的吃不上鱼?”
鱼啊,就算一堆刺,也是腥味儿、是肉!
上回吃肉还是过年生产队分猪,馋死人了。
江老太:“二喜是个孝顺孩子,人家说了,原本钓鱼就是给我吃的,你这个好闺女自己抓不到鱼,还掉进河里,要不是为了救她,老二媳妇怎么会把鱼倒了,想用空水桶救她呢?”
“你们说说,是不是她害的吃不上鱼!”
李娜、江牛都看向江馨甜,问她是不是。
江馨甜答不上来,她不知道啊!
都要淹死了,啥都看不见,怎么知道姚秋萍有没有扔桶,她会那么好心?
不过好像明显看见桶的半边湿了。
临走时,桶是姚秋萍提的,她病成那样,如果里头有鱼有水,也提不动吧。
见她低着头默认、承认错误的样子,都觉得江喜说的没错。
这糟蹋东西的丫头片子!
江老太抬手又要打她,门口有响动。
江喜竟然背着姚秋萍来了。
他们来干啥?
江喜把姚秋萍放凳子上,让她坐着。
就这,还没力气坐直似的,要靠着江喜。
姚秋萍满脸异样的红,脸上全是汗。
肯定是虚汗,瞅瞅这虚的,确实是生了大病啊!
“别、别打孩子,”她用仿佛快断气的声音说,“甜姐儿也不是存心的。”
小宝的哭声吵的几乎快听不见她说话。
江馨甜心说,用得着你假好心?来看我热闹的?
江喜:“对,这点小事,打孩子干啥,河就在那,想吃鱼再抓呗,不过别让甜姐儿自己去了,万一出啥事都没地儿后悔去。”
这还算小事?这可是事关能不能吃肉的大事!
江喜继续道,“媳妇非逼我带她来一趟,就是怕甜姐儿挨打。我家秋萍就是好脾气,甜姐儿那样骂人回家气就散了,说跟孩子生气不值当。”
“她觉得算了,我这不能算了,下午的时候我媳妇啥样、现在啥样?”
见门口有了看热闹的人,江喜哽咽,“本来她就受不得气,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