场验出妖羽,指他才是这一祸乱的根源。 再度睁眼,他发现自己置身于一间昏暗狭窄的牢房内。 两臂被镣铐紧紧架在木架上,父王就站在他的面前,冷冷地看着他肩背处生出的羽翼。 “父王,此事定是有人构陷……” 话未说完,太子扯下他衣襟露出胸膛,心口处被一件法器剖开了一个小口,自内露出了一小截透明的荧蓝:“你见过的妖邪无数,你自己看看,这是什么。” 司照低下头,瞳仁骤然一缩。 “好在为父提前一步请天师观的真人过来勘验,若叫国师查出,那便是证据确凿了。” 司照神色空茫,对着凭空而生之物他也不知该作何解释,“也许,这只是灵根……” “凡人何来灵根?只有妖物才会说自己的妖根是灵根!” 司照如坠冰窟。 如果他是妖的话,那母妃…… 不,绝不会如此,他不会信。 太子看他神色惶然,暂且收敛了戾色,低声安抚道:“你也勿要焦心,父王已想到了绝佳的法子……” 在司照不可置信的目光中,一道黑影迈入牢内:“太子殿下。” 此人是专为犯案妖邪执刑的刽子手,江湖另有一个别称,名为“胡四十九刀”。 司照本为大理寺少卿,自然一眼认出,也几乎立即领会了太子的用意,慌了神:“父王,不可。” “有可不可?既然这妖根是一切祸端,只要将其拔除不就没事了?” 司照双眸盛满了荒唐。 反倒是胡四十九刀战战兢兢开了口:“太子殿下,这脔割之刑乃是妖界极刑,下臣只怕太孙殿下难以承受……” 太子一个眼风令他停了口。 他转向司照,循循善诱道:“阿照,你可知一旦被坐实你身上这么个不知所谓的东西,世人会如何看你,又会如何看我,他们都会说,是我东宫出了个妖物……只要拔除灵根,既可堵住悠悠众口,而你依然还是东宫的太孙……” “父王……”司照试着挣脱链子,发现周身关节已被下了散功的**钉,“我不知此物究竟何来,但……只要拿住真凶,我可自证清白……” “你是大渊的储君,当先对臣民一个交待!你可否想过,一旦证实你是妖,天下人会如何说你的母妃!” 一切神思都被父王的这句炸得七零八落。 太子下了死令,令人上前扣住太孙,司照隐隐间意识到将要失去什么,企图做最后的挣扎:“我要见皇爷爷!” “父皇已经被你气昏,至今未醒,你还想要将他活活气死么!” 剐刑不好看,太子到底不愿见亲子惨状,背过了身。 “此案太过蹊跷,还求父王再给儿臣一点时间……” “一日,一日就够。” “父王!” 那是他生平唯一一次撕心裂肺的恳求自己的父亲,可父王只是微一停步,头也不回的离开牢房。 有些话,胡四十九刀没有说尽。 灵根牵附于心脉,牵连着人体的奇经八脉,欲除之,需得慢慢抽出,分筋离脉,再剐去。每剐去一寸,剧痛会顺着十二条经络传遍体肤,堪比千刀万剐之痛。要确保人不断气,一日最多只剐去七寸,凌迟之刑是三日,而剔除灵根,需得七七四十九日才能剐尽。即使是穷凶恶极的妖物,听此刑罚,也宁可被赐死。 那本是妖界最残酷的刑罚。 下令施刑者正是他的父亲。 他尚记得那日雷雨交加,囚室之内,一片凄冷。 第一刀落下时,凛冽的风穿心而入。很快,寒意化作刺痛蔓延席卷,烈如炙烤。 他向来能忍,而剥根之痛乃是层层递进,无止无休,起先尚能拼命咬紧牙关,到了第五刀、第六刀,到底还是禁受不住,牙关咯咯打颤,鲜血遏制不住地溢出,顺着下巴倘落,将全身染得猩红。 锋利的刀一下一下剜着他的心肺,铁链声当啷作响,而至始至终,太子不曾进来看过一眼。 天雷鞭笞着大地,侵蚀着灵魂,再到后来,连低吟的力气都没有。 分不清又过去多少日,直到有一日,他不再觉得疼了。 也再也没有看到光了。 **** 一个霹雳照亮了天幕。 司照自榻上惊醒。 他强撑而起,手臂上的青筋微微在颤,双眸转向空无一人的承仪殿寝宫,才意识到自己又梦靥了。 他抬指抚着眉心。 明明已多年不曾感受到疼痛,梦中的疼痛又真实到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