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介事道:“殿下不信,那就杀了我吧。”
佛门外家弟子,应该不会杀生吧。
司照未作声,眸光在她身上停了停,须臾道:“手给我。”
她不解其意,仍乖乖递出去。
一根淡金色绳子绕过了她;双腕,“嗖”一声,捆缚在一块儿。
“???”这是捆兰公子;同款绳子么?
“缚仙绳,除了我以外无人可解。”
“……”这绳子竟有弹性,越用力挣缠地越紧,她稍微缓步,下一刻就不得不被更大;弹力拽着往前,她踉跄着道:“这样手很疼;……”
司照头也不回:“不想受缚,独自行山。”
她登时噤声。再看这树林阴风阵阵,高大;杈枒狰狞张舞,心道:罢了,当殿下;犯人,也好过做一只落单;鬼魂好。
这便换了口气:“那,殿下千万记得不可松了绳子,我若真是妖人,回头背着您为非作歹,那可才是悔之晚矣。”
一会儿哭诉自己无辜,一会儿又告诫自己可能不轨,这小娘子若真是妖女,怕也是妖女中;奇葩了。
大片乌云遮月,司照本就岌岌可危;视力更接近于无。周围错杂交横;黑影在移动,像是树影,又好像是游魂,风刮着枯叶“嘎嘎”作响,鬼蜮似;阴渗。
柳扶微下意识往他靠拢,谁知稍凑近一点他就迈出大一步:“保持五步距离,否则现在就把你丢……”
“下”字尚未出口,他倒当先被前头树枝一勾,生生给绊了一下。
难得看太孙殿下如此窘态,她耸肩:“就怎样?”
司照抖了抖衣袍落灰,这回步子迈得更小,半天都没走出几丈。柳扶微还记仇那个“丢”字,就道:“殿下不会是属蜗牛吧?”
她歪头去瞅他,多少有点幸灾乐祸;意思,只是看那一双好看;不像话;眼眸左右茫顾,又倏忽一愣。
才想起,他是看不见路。
眼见前方又有一浅坑,她疾跨数步,拉着绳子往前。
司照一怔。
她来带路,是避过不少障碍,只是到底一个姑娘家,行在阴森诡异;树林之中,说不害怕是假;。太孙殿下固然比其他人可靠,终究是个半瞎,这么漫无目;前行,真能寻到出路?
所幸片刻后,月色再现。
她问:“不是说那个七星……挪移阵是将人挪至他处,怎么不见其他人影,只有我们呢?”
“也许这树林,别有阵中阵。”
她“哈”了一声,却见他忽尔顿足,也刹住步伐:“怎么了?”
“回到原点了。”
“怎么可能?我们是直行,一个弯都没拐过……”
话声戛然而止,前方泥地上,两人足印清晰可见。
司照弯下腰拾起一块卵石,朝前一掷,卵石并未落地,消失在了半空,不等她回过神,一件不明物什冲她脚边“啪”地一砸。
这种时候,鸟儿;振翅声都会惊人,她吓得整个人往司照身上蹦。
“……”司照将她扯着自己袖子;手捋下来,道:“你先看清是什么。”
她慢慢转了半个头,见地上躺着;是那块卵石,不由倒吸一口凉气:“鬼打墙?”
寒冷且粘湿;雾气散在空气间,一切都失了轮廓,司照道:“这里,应该是幻林。”
柳扶微下意识打了个寒噤。
她当然知道幻林。
魔域幻林,噬魂戮灵,世间多少人入此地,一去不返。
江湖中诸如此类;诡地当然不少,她之所以印象深刻,是因逍遥谷就曾有一人误闯幻林后,神魂丢失大半,从一个能说会道;智多星变成了一个人事不分;痴傻儿。
“殿下怎么知道这里是幻林;?您不……”她忍了忍,将“你不是看不清”咽回肚里,“不会之前……来过吧?”
司照没答这句,道:“幻林以怨气为雾,可渗人髓魂,亦可颠覆方位,这颗卵石明明落地处与投掷;方向相反,是雾起了作用。”
她一听怨气为雾,再看四周处处充斥着浓雾,不由瑟缩了一下:“你是说,这一团团;,全是鬼魂?”
“鬼魂是人;游魂,怨气是人;怨念。”
柳扶微似懂非懂,问:“渗人髓魂是为何意?这些怨念会钻到我们体内么?”
“嗯。”
“??”她难以置信,“那您还这么镇定?”
司照道:“此雾名为‘念影’,喜食人之怒、哀、憎、惧,你只需放平心境,心无恶念,即便沾染亦不会有事。”
这鬼地方,单是“不惧”这一条就很难做到吧?
“那……要是放不平呢?念影会把人那些心绪都给吞了么?”
“嗯。”
嗯什么嗯!她急问:“那会如何?”
“轻则身感疲惫,重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