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性耗损,而怨念过重之人……”
“怎样?”
“会被念影取走一两缕魂魄,”司照睨向白茫茫一片;雾林,“永远留在此地,成为这里;一部分。”
柳扶微愕然。
难怪说幻林;生还者十有九疯,人有三魂七魄,若少了一两缕,魂魄都不完整了,就算活着出去哪还能是个正常人?
她道:“它们会幻化成人形么?入侵;时候会有什么感觉啊?殿……”
一抬头,发现他又站到五步之外。
“……”
他自怀袖取出一物,柳扶微一眼认出那红色八卦盒。
她在澡盆时曾见过兰遇拨动;机关,当时惊奇,特意记下了那四面罗盘;方位次序,见司照在这节骨眼上折腾一个盒子,里头有什么物什能助他们逃离此处。
可看他反复拨动罗盘,未能开启,想必又是给那不靠谱;表弟给坑了。
哎,简直恨不得亲自上手。
但她要是就这么把盒盖开了,岂非变相认罪?
忽觉耳膜一阵振动,前方传来一阵“嘎吱嘎吱”鞋踏枯叶;声响。
她循声望去,但看一道黑色;人影从一棵秃树后缓步踱出,乍一眼教人见了心悸。好在她眼神好,一眼看出来人正是吴一错,不觉扯了扯绳子,小声提醒司照:“吴庄主也和我们掉一处来了?”
司照微眯着眼,他虽看不清来者面孔,隐隐间看到了他周身散发;团团黑气。
他将红盒收起,拉了拉绳子,示意她往后退。
但柳扶微根本没留意暗示,还道:“庄主!就你一个人?可见着其他人呢?”
吴一错步至他们跟前,目光扫来,像是盯着两个陌生人,声音干巴巴;:“只有我一个。”
柳扶微愣了一下,后知后觉发现了怪异之处——他这身葛布缺胯衫与方才大相径庭,怎么一会儿功夫怎么还能换一身装束?
不等回神,人已被司照一拉,直接拽到了他;身后。
吴一错道:“你们是想杀我;……还是……”
柳扶微:“?”
司照模糊;目光在他身上一定,不知瞧见了什么,从来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脸上出现了一丝惊诧。
吴一错:“……还是追随我?”
柳扶微简直莫名:“谁追随你了?”
“别答。”
后一句是司照说;。然而还是迟了一拍,柳扶微这五字也算答了话。
吴一错蓦地目露凶光:“哦,那就是要杀我;人。”
柳扶微根本没反应过来,只见吴一错一扬手,一道道银光在眼前炸开。与此同时,她腰际被一个掌风直用力一推,整个人被抛至半空,“嗖嗖嗖”数枚银色暗器险险擦心而过,一切发生;毫无预兆,她心口重重地一跳,双腕一勒,后背直挺挺砸进一个怀抱当中。
还是太孙殿下靠谱!
她强自镇定:“殿下,吴庄主怎么突然疯了……”
“看他胸口。”
不说还没察觉,吴一错胸前附着一只巴掌大;黑蝶,黯淡;薄翼上下翻飞,煽出淡淡黑雾。
“那是……”
“念影,残魂。”他言简意赅。
柳扶微一瞬间会意:这吴庄主怨念太深,被念影吸走残魂,而残魂居然还幻化成了半个真人,找上门来大开杀戒——
“为什么回答他,他就要杀人?”
“残魄活在过往,不知今夕何夕,你答了他;话,便入了他;幻象。”
她忍不住后悔自己嘴快,又反应过来:等等,戈平当初好像提过吴一错;庄主之位是大开杀戒得来;,这位残魄不会就在梦回当时吧!
又一轮暗器侵袭而来,司照迅若飘风,再度抡着她朝另一个方向躲避。一切都发生在顷刻之间,柳扶微只觉自己心脏都给呕到嗓子眼,盼着先撤到平安;地方再说,谁知一阵腾转挪移间,两人又被山雾送回原地——吴一错;跟前。
“……”
吴一错看着他们,狞笑一声,几十枚蝎尾状;银镖自他袖中砸来。
司照身法尚可,但不论蹿往哪儿都会在一个瞬息间被打回原地——在这局促;空间里,各种暗器密密麻麻像马蜂一般来回乱窜,并跟长了眼似;完美避开了吴一错,简直将他们当成瓮中;鳖。
这一方天地,再多;数也撑不了多时,柳扶微听他低声喘气,心下尚有些愧疚,不知是否自己过重了些,忽听他问:“姑娘可否自行躲避片刻?”
“这、这镖多;跟蝗灾似;,我上哪儿躲啊。”
“蝎尾镖是怨气所凝,远不如实质锋利。”他这句还没说完,但听“刺啦”一声,衣领处被一枚镖割破。
“……”柳扶微:“殿下想出手制敌?可你没有兵器呀。”
“他正在不断吸食念影,再不阻止后果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