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院试出榜以后, 云城又热闹了一阵,街市上爆竹的声音响了好久。
方俞受邀在赵家的一处私宅里吃了谢师宴,他历来是不喜十分拘谨酒席, 与这群学生也是很亲厚了, 宴会倒是比较自在,简单的分说了些考试的经验, 吃吃喝喝说说笑笑。
“今年大家考的不错, 待到明年院试之时,剩下未过的争取一并都给过了。”方俞吃了点酒,兴头也高:“我瞧了你们这次的名次, 若是勤勉一些,明年院试问题不大。”
“此次院试过了的也不可自满,明年便是三年一度的乡试,你们既已经过了院试,可趁热打铁下场,不求一举上榜, 去试试水也是好的。”
“咱们都听先生的安排, 往后有先生传授学业, 学生们心里稳妥。”
邓玦举杯,诚心诚意道:“学生最是该敬夫子一杯, 若非夫子悉心教导, 一直对学生鼓舞引导, 学生今日如何会榜上有名。”
“好, 你们都好, 孺子可教。”方俞吃了这一杯酒。
诸人在进瀚德书院以前对自己的学业也未曾抱什么希望, 能考过固然是好, 不能过也无妨, 左右家中有产业,但是这样自暴自弃的想法大抵还是基于对自己不自信,但凡是对自己的学业有些信心,谁又不想有个功名呢。
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当今下读书人更是被吹捧的神乎其乎,像他们这般原本家业富足的人家更是渴求个功名,有了功名家族无疑是锦上添花,对于家族延续大有裨益,家中父辈是十分重视孩子读书的。
今下诸人大都有了成绩,没有过的也有明显的进步,这无疑激发了大家心里的战斗力,对自己的学业也有了信心,做事最要紧的还是得有成就感,一件事但凡感悟不到成就感那便很难维持下去,这次院试无疑给了诸人一个好的开头。
方俞有一阵子没有喝酒了,今日高兴,这些个学生也都是能喝的,昔日里没少在勾栏瓦肆中集聚,酒官司打起来比许多人都要生猛,方俞自诩酒量不错,个个都上来说些漂亮话,掏心掏底的感激答谢,他听的欣慰,酒也只得接下了。
一场宴下来,他都飘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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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喝了这么多。”
乔鹤枝歪歪倒倒的方俞,两腮已经是坨红,他脸上上前去搀着人。
“今日先生高兴,便多喝了一些。”
乔鹤枝也未曾责备,今日大家高兴,他也是知道的,便让下人先将方俞拖上马车去,他再同学生们说几句话。
“我等你一道再上去。”方俞拽着乔鹤枝的手,不让下人扶。
乔鹤枝轻拍了拍方俞的手,示意他放开,没想到喝醉的人反而把他抓的更紧了些,他也无奈,便转头对孙垣等人道:“你们也都早些回家去,若是有喝醉了的要差人安生着送回去。”
“放心吧师母,定然会把同窗们安置妥当,若是吃的实在太醉了的便在学生这头歇息下,宅子这边厢房众多,歇息的下。”
乔鹤枝温和的笑了笑:“好,那我便先带你们夫子回去了。”
“师母路上小心,可要慢着些。”
“好,都去吧。”
乔鹤枝拉着方俞上了马车,他先将人安置坐在一旁,取出了来时煮好的醒酒汤,给方俞喂了两口。
“这么晚还过来接我?”
“不来接你还让你醉死在外头不成。”乔鹤枝用手帕给他擦了擦嘴角:“有没有很难受?”
方俞握着乔鹤枝的手,攀着他的手臂将脑袋靠在了他的身上:“还好,只是头有些昏沉,今日可是真喝多了,我睡一会儿。”若非是到了点他便装醉,时下怕是还未曾结束,这些崽子还能喝上一个时辰。
乔鹤枝轻轻将他侧脸上的碎发捋到了耳后,让方俞放平了腿枕在他的腿上,柔声道:“睡吧,待会儿到家了我叫你。”
方俞一觉竟然睡到了天亮去,他睁开眼时,强烈的阳光刺激的他睁不开眼睛。
宿醉后醒来的脑子又空又钝,他撑着身子起来,嗓子有些沙哑,外头守着的人似是听见了动静,当即便端着洗漱水进了门来。
“主君可算是醒了。”
方俞揉了揉太阳穴,他掀了被子下床去,坐在床沿边上,瞧着自己是歇息在暮苍小榭里:“正夫呢?”
“今儿一大早书院的学生家中就有人前来拜访,正夫去会客了。”
方俞闻言连忙起身去:“如何不早些叫我。”
“正夫说主君吃了酒头疼,特地不让吵,让您多歇息一会儿,外头那些客正夫已经打发了,主君不必着急。”
闻言方俞歇了口气,又坐回了床边上,慢悠悠的接过雪竹的帕子敷了面,净手,漱口,一番折腾下来可算是清醒多了,他是不爱见课室学生的家属的,这群家属他是见识过的,是很知恩的人,先前他说带学生去历练就险些给他跪下了,时下学生取得了好成绩,还不得拉着他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