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第三天,察哈台重整旗鼓,带着一股深深的复仇怨念,展开了六万大军。
这一次,由铁卫莫日根亲自坐阵,察哈台一改之前的孟浪,稳扎稳打,不急于冲击明军营寨,反而集中发挥骑射优势,跟明军拼起了消耗战。
按理说,两万明军一连激战两日,又无后勤补给,弓弩火铳应该消耗大半才对。
偏偏昨日明军新胜之下,又缴获了大批弓弩箭矢,今日对射竟丝毫不落下风。
双方都是赫赫有名的大将,兵马调动井然有序,旗帜号令有条不紊,这一仗从早上打到中午,丝毫没有分出胜负的迹象。
要说最开心的,就数亲兵常三了,他信心满面道:
“这样打最好,再守两日易如反掌,等两日过后,咱们可就不伺候了!”
常遇春一脸严肃盯着对面军阵,闻言当即训斥道:新笔趣阁
“不要轻敌!今天蛮子有点不对劲……”
常三奇道:
“有何不对?”
常遇春伸手一指对面帅旗所在:
“你看,今日这帅旗规格明显远胜昨日,说明对方有一员大将坐阵。
不止如此,对面还多了五千铁甲骑兵,一直隐藏在主力后方没有出动。
你说,这些蛮子到底想干啥?”
常三就算再不聪明,也听出不对劲了,惊呼出声道:
“难怪大帅今日用兵谨慎,一直留着五百亲卫和两千士卒在手中,就是为了防备蛮子偷袭使坏?”
常遇春点点头,还未及说话,突然听到后方传来一阵凄厉惨叫声,仅仅片刻间,明军后方已是刀兵相接,乱作一团。
常遇春大惊失色,急忙回头看去,却见数千蛮军不知何时已经摸到明军屁股后面,正挥舞刀斧大砍大杀。
之前明军赶到燕儿岭时十分匆忙,只来及将精力投入正面工事修筑,每日还要抢修破损,至于后方则布置十分简陋,竟被蛮军轻易冲入营中。
明军后营只有区区数百伙头兵,哪里抵挡的住,被杀的人仰马翻,伏尸一地。
常三惊得目瞪口呆,结结巴巴道:
“这……这些人是怎么过来的……难不成从天上飞过来?”
常遇春压住心神,定眼仔细观察,发现后山北侧树林中,竟陆续有蛮军不断涌出。
这些人行动敏捷,训练有素,一看就是精锐,却只着了身轻便皮甲,明显就是为了在山中行动更便利。
常遇春当即醒悟:
“北山有小路,蛮子是绕道赶来的!”
这个判断,让在场所有明军脸色为之一变,本来就实力悬殊,全靠天险撑着,如今还背腹受敌,这仗要怎么打?
常遇春一把抄起虎头湛金枪,当机立断道:
“我带手中两千五百兵马,挡住这股敌军。
常三!传我军令,让弟兄们边打边撤,都往南山里钻!”
常三下意识问道:
“那大帅您呢?”
常遇春一把推开他,怒吼道:
“快去!我随后就到!
再婆婆妈妈,一个都走不掉!”
常三眼中含泪,大喊一声“大帅保重”,随即飞奔而去。
常遇春随即组织兵马,向后方之敌发起反冲击,只是敌军已经杀入营中,战马施展不开,常遇春也只能下马步战。
两千多明军凶猛冲向三千怯薛军,双方刚一交手,就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厮杀声,只见刀光剑影,鲜血翻飞,一个个纷乱的身影,在死亡寒芒的笼罩下翻滚倒地。
明军在求生欲的支持下,爆发出强大战力,而三千怯薛军精锐为了报仇雪恨,也拿出一股亡命相搏的架势。
常遇春挥舞长枪,越打心越往下沉,他发现这些偷袭的蛮军战力竟十分强大,寻常明军根本不是对手,往往要拼上好几条性命,才能换得对方一个。
只有常遇春的百练亲兵,才能与之一战。
两千多明军奋不顾身发起的反冲击,并没有达到预想中的效果,敌军反而越聚越多,越打越凶悍。
不断有漏网之鱼,冲破明军阻拦,试图一直冲向营寨前方,造成更大混乱。
两千明军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常遇春亲自压阵,左挡右杀,将这些蛮子一一挑翻在地,才勉强维持住局面。
更糟糕的是,正面六万察哈台大军,在铁卫莫日根的指挥下,敏锐察觉到明军混乱,一举将五千铁骑和主力全部投入,如漫天洪水般开始狠狠冲击明军大营。
敌众我寡,背腹受敌,眼见明军将要陷入绝境,燕儿岭后方突然响起如雷般的马蹄声。
事发突然,不光出乎明军意料之外,就连偷袭的蛮子都大吃一惊。
在这个关键档口,又是从哪里来的骑兵?
只见五百骑兵打着明军旗号,一路飞奔而来,见到大营受袭,这些骑兵二话不说,举起长枪就从蛮军背后发起了冲击。
蛮军猝不及防,一时被冲了个人仰马翻,要不是明军骑兵太少,又有营寨阻挡,只这一波突袭就要重创三千怯薛军。
一员明军骁将声势不凡,手持双刀左砍右杀,趁着蛮军出现短暂混乱,一举冲到了常遇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