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便你们,我懒得多说什么,反正接下来这几天,谁都别来烦我就成了,若是还有人敢来触怒我,我可不管东菱头七过没过,必定要大闹一场,到时可别来怪我不让她在九泉之下安宁。” 温玉礼说着,转身便走向房门外,与苗挽晴擦肩而过时,脚步顿了顿。 “苗姑娘这张脸,比东菱还要像长姐呢,细看不如长姐精致,但也是不赖的,只不过呢,你二人在气质上有些迥异,长姐有温柔婉约之美,举手投足之间仪态万千,一眼便能确认是大家闺秀,而苗姑娘从神态到举止都显得一副小家子气,有空的时候呢,别顾着说他人闲话,多跟长姐讨教讨教,如何在气质这一方面修炼自己。” 温玉礼留下这么一番不咸不淡的话后,便迈开步子离去了。 苗挽晴:“……!” 这温玉礼是嫌她今天吃的憋屈还不够多,短暂的一番话,却是字字句句都戳在她的痛处。 长相与温南燕相似,却不如温南燕精致,气质不如温南燕好。 所以……活该她不如温南燕讨人喜欢? 内心过于愤恨不甘,却又没胆子去反驳,她只能低着头掉眼泪。 萧元祁瞥了她一眼,淡淡道:“既然南燕不计较你冒充她的事,本王也懒得多说,污蔑王妃之事本王会继续查,得出结论前暂且不罚你,你出去吧,这几日尽量不要出现在本王眼前,苗家派你来慰问岳母,你就好好慰问,别惹她心烦,东菱头七过后,你就离开国公府。” 方才玉礼讽刺她的那番话,多半是为了发泄心中不满的,虽然有些伤人尊严,但不得不说……很正确。 “表妹不必往心里去,毕竟你说了玉礼的闲话,她如今挖苦你几句也合情理,你听听也就罢了,王爷说不想见到你,你这几日便尽量回避他。” 温南燕说完,就将苗挽晴拽出了屋子。 她和温玉礼明争暗斗这么久,哪会听不出温玉礼那番话有挑拨之意。 挑拨又如何,苗挽晴这蠢货还能翻起什么浪花。且——那番话她听着还挺舒心。 温玉礼回到住处时,两个丫鬟正在打扫她的屋子,一见她回来,都一脸好奇地凑上来询问:“怎么样王妃?您说要去看戏,那戏您看得满意否?” “还不错。”温玉礼笑道,“她们这么一掐,可就再也不能齐心协力地来对付我了,苗家那小姐和我本就没什么仇,之所以帮着温南燕多半是收了好处,如今她恨温南燕远多于恨我。” “王妃是如何确定那苗小姐一定会勾搭王爷的?万一她没有那种想法,她与温侧妃之间的关系大概就不会崩了。” “面容相似这一点,放在亲姐妹身上是好事,可放在有阶级之差的表姐妹身上,就未必是好事了。她们之间存在许多不平等,之前能玩在一起,是因为没有人去挑拨。” 温玉礼说到这,瞅了一眼面前的两人:“来思索一个问题,假设你有一个表姐,与你有六七分相似,从小你们就被人说长得像,正因如此,难免被放在一起比较,对方比你漂亮、比你聪慧、比你有钱有势,你几乎样样不如她,而她也看不上你,但她乐意和你来往,因为你能衬托她的完美,只要你与她站在一起,就显得格外平庸。” “她嫁的郎君是地位显赫的王爷,而你平时压根没有机会接触到这样的男子,可是有一天,你得到了一个能够接触这个男子的机会,只要抓住这个机会,就能与一直看不上你的表姐平起平坐,或许你们从此不再有阶级之差。” 温玉礼望着做思考状的二人,“你们如何选择?是选择拒绝诱惑,继续做表姐的绿叶子,还是选择接近王爷?王爷的地位与财势,在这世道是一种不可多得的资源。王爷这一辈的兄弟当中,他的品貌较为出众,后院里女人又少,他还没有子嗣,只要生下孩子,让太妃抱上孙儿,往后日子再也不愁。” 白桃陷入了犹豫,“这……” 茯苓想了想,说道:“若是表姐对我好也就罢了,她要真那么看不上我,我又何必太在乎她的感受?” “是这么个道理。”白桃道,“可我大概会思考着,我不如表姐聪明,或许斗不过她,即便和她平起平坐,以后也少不了勾心斗角,她对我不好,我想别的法子反击就是了,未必要和她抢男人。” 温玉礼轻笑一声:“茯苓是通俗大胆的想法,白桃是谨慎小心权衡利弊,但不管怎么说,你们和表姐的关系都是好不了那种,明面上的好,一经挑拨很容易就垮了。” “奴婢是接触过那苗小姐的,看上去的确比温侧妃愚钝多了。”白桃说道,“也难怪她会中王妃的圈套。” “嫉妒比自己出色的同辈人,企图抢夺对方的好资源,甚至于抹黑陷害对方,是一种人性的弱点。苗小姐身上就具备这种弱点。”温玉礼悠然道,“嫉妒是一种耗费精神的情绪,持续时间越长,越容易发狂。” 她相信温南燕这个表妹绝对做不到安分守已。 是夜,温玉礼独自在空旷的庭院内练剑,叫两个丫鬟守在不远处放风。 白皙瘦削的手腕翻转着冰冷的长剑,剑光挥洒,带起了点点银芒,回旋之间行云流水,干脆而利落。 温玉礼正挥舞得兴起,忽听一道劲风掠来,她警觉地回头,是一粒小石子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击打在了她的剑上。 不是冲着她人来的,是冲着打断她来的,她并未刻意躲闪,只因那石子传来的方向是她的屋子,刚才那一瞬,她隐约看到一抹雪白的衣角出现在她的门后。 她立刻收了剑,走向屋子。 她出门时是关好门的,此刻房门却是半掩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