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能出声打断?”温南燕当即反驳了温玉礼,“那他若是胡言乱语污蔑我母亲,我也不能提出质疑吗?” 温玉礼轻描淡写道:“他是不是胡言乱语,我们自有判断,长姐你可以信不过我,难道还信不过王爷和父亲?” 这话说得合情合理,温南燕自然不好再提出异议,只能转过身,把求助的目光投向了萧元祁。 这一刻,她是真真切切地有了紧张感。 她并不是担心阿虎空口污蔑,若真是污蔑倒还好些,可——阿虎私底下的确没少为母亲做事,这点旁人不知道,她是心知肚明的。 阿虎今夜被温玉礼逮个正着,又在逼问之下招供了母亲,那么他招供的事十有八九是真的。 是母亲背着她偷了岩冰玉试图栽赃温玉礼……且在做这个决定的时候,都不和她商量一声! 她忽然就想起母亲之前埋怨过她,说她最近太过谨慎,她再三嘱咐母亲不能轻举妄动,母亲竟没放在心上,如此沉不住气…… “南燕,就让玉礼审问,你安静地旁听就是。” 萧元祁与温南燕四目相对时,自然是看到了她眼底的祈求与担忧,可他并不打算阻断温玉礼的审问,只因他心中也对苗氏充满了不信任。 苗氏若真的又对温玉礼出手,他说什么都不能再姑息了。 温南燕听着他的回答,心底一沉。 而温玉礼已经开始询问阿虎了:“你说,岩冰玉是夫人亲手交给你,要你放在我院子里的?” “是。” “你身为父亲得力下属,理应明白,我作为国公府二小姐,我的声誉和温家也是息息相关的,你帮着夫人来害我,就等同于是背叛我父亲了,你明知这样做对父亲无益,却还是听了夫人的吩咐,我好奇,你是收了夫人什么好处?” 她在为自己讨公道的同时,自然要在晋国公面前强调苗氏贿赂他下属这事,不光要强调,她还要盘问得一清二楚,让苗氏没法狡辩才行。 “我倒并不是收了夫人什么好处……” “那你为何要给夫人办事?莫非是欠下了什么人情?” 温玉礼追问他:“事到如今,你可不要再有所隐瞒了,如果你的回答没有依据,我们会随时对你提出质疑,到时你可就别怪我不给你生机了。” 阿虎迟疑了片刻,随即道:“二小姐,我若如实交代一切,您可否开恩,再饶过一个人?” 温玉礼淡然道:“你说出来,我可以酌情考虑一下。” “是夫人手下的一位婢女,怡翠,小人正是为了她才给夫人办事。” “原来你不是为钱为利,是为情?”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转头看向晋国公,“父亲,如果阿虎所言是真,那么就又多了一个证人,想来夫人是让她手下的丫鬟出卖美色,这才笼络到您的护卫,常言道英雄难过美人关,阿虎倒也罪不致死。女儿刚才已答应饶他一命,回头没收他的一切财物,将他驱逐出府就是了,连同那怡翠一起。” 温玉礼顿了顿,又道:“现在,可以将夫人和怡翠一同带过来现场对质了,没准您还能问出一些您不知道的事呢。” 温南燕袖子下的拳头悄然攥紧。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似乎是她难以控制的了,若不是王爷对她还有信任,没准连她都要被牵连。 晋国公的脸色越发阴沉。 他早知自己的夫人看二女儿不顺眼,从前并未计较这一点,只因他这发妻出身大户,他年轻时没有如今这样的地位,需要她的财力为他铺路,他自是能容忍她对出身低微的妾室与庶女讥讽刻薄。 常言道嫡为重,庶为轻,不止他温家,其他高门宅邸也是如此,嫡出打压庶出是常态,只要不是波及性命的事,他都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后来他这二女儿也有了出息,这对他、对温家而言有益无害,他夫人却不明白这一点,只一门心思想着把南燕扶正,恨不得玉礼被祁王遗弃,简直愚蠢至极! 都是他的女儿,谁做正妃都好,若姐妹二人都能博得祁王的喜爱便更好,偏偏苗氏这目光短浅的妇人只为一己之私,不从大局考虑,不仅如此,她还敢利用她手下的丫鬟来撬动他的属下为她卖命,这是触及他的底线了。 “来人!将夫人和怡翠一同带来!不必告诉她们这里发生的事。” 晋国公一声令下,便有仆人跑出了大堂,不多时就将苗氏和她的丫鬟一同带了过来。 苗氏收到下人的传话时便有不好的预感,那下人被她追问又不肯说具体原因,只让她和怡翠一同去大堂。 老爷半夜传她去问话,且还要带着怡翠一起……她还未等到阿虎回来复命,这让她不得不猜测到阿虎是否失手了。 她怀着忐忑的心情来到大堂,在路上说服自己无论见到怎样的情况都得冷静,可当她走进大堂看到趴在地上的阿虎时,心里还是颤了颤。 她努力克制着情绪,不让自己的脸上流露出异样来。 “老爷,这是怎么回事?” “难为夫人还能如此镇定。”温玉礼淡淡地瞥了她一眼,“阿虎说,是您从长姐那偷了岩冰玉,要他埋在我院子里的,您有何辩解?” “一派胡言!”苗氏冷冷地道了一句,随即瞥了一眼地上趴着的人,“原本看在他为老爷效力多年的份上,我不想提他之前的过失,没想到他竟这样污蔑我!你们可知,这厮面相看着老实,私底下却是个登徒子!他醉酒轻薄我的丫鬟怡翠,我一向是个护短的,便把他狠狠训斥警告了一番,本以为他会就此安分,没想到他一直存着报复我的心思!” “夫人怎可如此歪曲事实!”阿虎本就受了伤,听着苗氏的话更是觉得胸口气血翻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