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下人说着,把那趴在地上的黑衣人从烟雾里拖到了视野清晰的空地上,将他整个人翻了过来,扯下了他蒙脸的黑巾。 另一人将灯笼凑上前,照清楚黑衣人长相的那一刻,惊呼道:“这是老爷身边的护卫啊!” “国公爷身边的护卫?”白桃也有些惊诧,“你确定吗?” “当然确定!这位护卫名叫阿虎,在老爷手底下效力多年了,我怎么可能会认错他?” “老爷的护卫偷了大小姐的玉佩,来二小姐的院子里埋?这也太不可思议了……” 就在众人议论时,温玉礼打开了房门走到众人跟前,拢了拢肩上的披风,“都别吵了,说说怎么回事。” “王妃您看。”茯苓展开了手里的岩冰玉,“此人大半夜潜入咱们院子,就是为了在花圃里埋他偷来的岩冰玉,下人们说此人是国公爷手底下的护卫之一,这可就不太好办了……咱们是不是该禀报王爷?” “这么重要的事,当然要禀报王爷。” 温玉礼拿起了岩冰玉,唇角勾起一抹冷冽的笑意,“父亲自然是没理由陷害亲女儿的,此人多半是背叛了父亲,依我看,这事儿不仅要禀报王爷,还要禀报父亲。来人,去将父亲和王爷请来大堂。” 温玉礼说着,转身便走向了院子外,下人们也架起了瘫软无力的黑衣人紧跟在她身后。 …… “南燕,时辰不早了,你该歇着了,总不能在这儿一直呆坐到天亮吧。” 烛火跃动的红木桌边,萧元祁望着满面愁容的温南燕,伸手轻拍了拍她的肩,“本王知道你惦记着岩冰玉,咱们明儿再接着找。” “若是再也找不着了,可怎么办?” 温南燕说到这,抓紧了萧元祁的手,“王爷,那东西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一个稀奇的贵重物品,可对我来说却是意义非凡,司徒大夫不是说了吗,我体质寒凉内里亏损,需要岩冰玉配合着他的药才能有机会把身子给调理好,我这体质要是好不了,还怎么给您孕育子嗣?” 说到后头,她的目光都有些湿润了。 萧元祁望着她难过的样子,轻叹了一口气,随即轻抚着她的发丝安慰道:“即使你不能孕育子嗣,本王也不会弃你于不顾……” “不行,我一定要怀上!”温南燕当即拔高了声线,“王爷对妾身情深义重,又不愿意再纳妾,我若是不能生儿育女,岂非是我的罪过?” “南燕,你冷静些。”萧元祁正打算好言劝说她一番,忽听屋外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王爷,二小姐请您去大堂一趟!”来人隔着门板气喘吁吁道,“大小姐丢的玉佩找着了!只不过这情况有些复杂……” 萧元祁闻言,连忙去开了门,“你说岩冰玉找着了?在玉礼那?” 他身后,温南燕也是一脸惊诧。 岩冰玉还真在温玉礼那儿? 不等她多想,下人便接着说道:“是老爷手下的人偷了!偷了之后大半夜来二小姐的院子里,打算悄悄埋在花圃里面,那人被我们给抓着了,打得鼻青脸肿,二小姐说要您和老爷前去处理。” 萧元祁当即迈开步子就朝着大堂走去。 温南燕心中莫名有一丝不好的预感,也起身跟了上去。 二人走到大堂时,正看见晋国公抬脚狠踢了一下那被抓着的黑衣人,厉声道:“谁指使你干这种事情的?不说实话,就把你这叛徒乱棍打死了丢去乱葬岗!” 那人本就被打得体虚了,挨了晋国公这么一脚直接吐了一口血,温玉礼在一旁连忙拉拽着晋国公的胳膊劝说他:“父亲消消气,您先冷静下来听他说。” 晋国公自然是消不了气的。 跟随他多年的护卫,竟敢背叛他来陷害他的女儿?要不是今夜这厮被人逮个正着,他都不知何时才能发现此人的不忠。 “看在你跟随父亲多年的份上,我给你个坦诚的机会,只要你说实话,就饶了你性命。你是选择主动说出来,还是让我来给大家推测分析呢?如果幕后之人最终是被我找出来,而不是由你说出来的话,你可就没有活命的机会了哦。” 温玉礼垂眸看地上的黑衣人,不咸不淡道:“看得出你身手不错,要不是我的丫鬟扔了个烟雾包或许你能脱身,可你就算功夫再好,也不能青天白日溜进女主人的卧室里吧?所以我猜,岩冰玉不是你亲手偷的,要么是长姐贼喊捉贼,要么就是与长姐关系亲近的人偷走之后交给你……” “是夫人。”黑衣人眼见着温玉礼开始推测,且似乎对答案了然于心的样子,连忙选择了主动交代,气若游丝道:“是夫人亲手把岩冰玉交到我手上……” 温南燕一听这话当即就变了脸色,“你胡说什么?空口白牙就想污蔑我母亲!” “长姐莫要打断,你若问心无愧,在一旁听着就好了。” 温玉礼神色冷凝道:“从现在开始,大家都认真听阿虎说话,谁若是敢出声打断,就别怪我猜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