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元祁的注意力正在前方跌倒的温南燕身上,自然没有料到身后有人会对他突然袭击,被猝不及防来了这么一脚,他一时无法稳住身形,整个人朝前一个趔趄! 好在他及时以手掌支撑地面,这才不至于脸着地。 虽然没有摔得太狼狈,可他的手掌在粗糙的地面上重重摩擦过,掌心登时传来了一阵刺痛,显然是皮肉擦破了。 他顿时怒不可遏地回过头,目光在人群中扫视着。 路人们都神色如常地行走着,让他无法判断谁才是袭击他的人。 原本他怀疑会不会那个戴着猴脸面具的女子,可目光所及之处没有那人的影子。且——那样的力度不像是普通弱女子能够踢出来的,倒像是习武之人才具备的力量。 他自然不知道,温玉礼在给了他一脚之后,迅速溜到了附近的一家饭馆里。 她早就想狠踹萧元祁几脚,且这个念头还在脑海中浮现多次,只不过先前没有合适的时机,毕竟他自幼习武,身手不错,若想要偷袭他又不被抓到现行,得挑人多混乱的环境才好下手。 今日街道热闹程度至少是往常的两倍,方才他又背对着她,可不就正好给了她机会,一脚下去都不带犹豫的。 如今是萧元祁和温南燕在明处,她在暗处,她还有机会继续整他们。 温玉礼思索间,察觉到身侧有人靠近,她立即转过了头,见到来人的那一刻,目光中的警惕霎时退散,改为浅浅的笑意。 萧云昭一直关注着她的动向,自然是不会把她跟丢的。 仿佛看出了她在想什么,萧云昭唇角轻扬,抬起右手时,手中竟拿着一把弹弓,“街边有许多玩弹弓的孩童,路过时找他们买了一把。我想,这东西对你应该会有用。” 温玉礼顿时眸光一亮,从他手里拿过了弹弓,“好东西。我先上二楼找个雅间去,你跟伙计随便点两个菜。” 温玉礼留下这么一句话,便一溜烟上了二楼。 此时的街道边上,温南燕正掏出自己随身携带的手帕,替萧元祁擦拭着掌心上与鲜血混合在一起的的尘土。 “王爷怎么这么不小心,其实您不用急着来扶我的,我只是不小心踩着了个什么东西,一时没站稳摔倒了,没什么大碍。” “本王不是自己跌倒的。”萧元祁开口,语气有些冷然,“方才在人群里,有人对着本王的后背踹了一脚,力度还不小,本王没防住。” 温南燕讶然,“是谁如此大胆?” 这一刻,脑海中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她又说道:“会是那个跳绳的女子吗?您刚才想过去拿她的面具,她一下子就溜进人群里了,那会儿她和您的距离应该挺近,后来我不慎跌倒,您转身想要来扶我,那时正好是背对着她的……” 温南燕说到这,咬了咬唇,语气有些自责,“若不是我摔倒,王爷也就不会被偷袭,说不定还能逮住那面具女子,都怪我坏了事。” “不怪你,那女子身法灵活,本王追踪她到人群里的时候,其实已经找不到她的身影了。” 萧元祁顿了顿,又道:“那一脚险些让本王脸着地,玉礼不可能踢出那样的力度,除非她不是玉礼……可如果不是,她为何害怕本王的靠近,那么急着溜走?” 温南燕眼神微闪,“或许……逃走的那个面具女子是玉礼,而偷袭您的是其他人?玉礼不是在戏法台子上消失的吗?如果此时玉礼已经和她的丫鬟会面,那么我们方才所见的面具女子就不是玉礼,如果玉礼依旧没有出现在丫鬟们身边,那么您一开始的猜测没准是正确的。” 温南燕说着,给萧元祁的手掌做了一个简单的包扎,“玉礼或许真是借着那出戏法甩开盯着她的人,当然了,她未必就是与人私会,也许是有别的事。咱们曾经误解了她好几回,这一回可不能再胡乱猜测,事实究竟如何,咱们只能等去打探的护卫回来禀报了。” 萧元祁不语,只是静静地望着自己受伤的手掌,低喃道:“只要她不是去与人私会……别的都好说。” “王爷,这伤口我处理得不好,咱们还是去找个医馆……啊!” 温南燕话才说到一半,蓦然有什么东西重重地击打在了她脑门上,那一击可谓疼痛无比,疼得她眼冒金星,瞬间就发出了一声吃痛。 什么东西?痛死了! “南燕!”萧元祁连忙扶稳了她,望着她额头上被石子击打的地方。 白皙娇嫩的肌肤破了皮,顷刻间就有血冒了出来,如同一朵绽放的血花,血液顺着她的鬓边迅速地流淌下来。 温南燕唯一的感觉只有疼,差点人都站不稳,她下意识抓住了萧元祁的胳膊,这才勉强站稳身子。 萧元祁的目光中漫上些许寒意。 方才他走了神,注意力没在温南燕身上,他听到了空气里有细微的破空声,抬头时,那粒石子已经打在温南燕的额头上,他压根来不及阻止。 那是一颗比指甲盖大点的鹅卵石。 “王爷,好痛……” 温南燕泪眼盈盈,这一回可不是挤出来的眼泪,而是因为过度的疼痛,自然而然地哭了出来。 她抬手想要去捂住疼的地方,萧元祁却抓住了她的手腕,“别乱碰伤口,我们马上去找家医馆给你包扎。” 方才那一刻,他只知道石子是从右边传来的,具体是哪个位置压根不好判断,且像今日这样人山人海的情况,即便能判断出具体的位置,也很难找到出手的人。 萧元祁思索之间,听到耳畔又有破空声,这回似乎是朝他来的,他已经有了防备,眼神一凛,拉着温南燕朝后一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