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我为何消失了长达一个时辰?那地下的市场我也从未去过,压根摸不准哪边才是回到原地的方向,我总得在市场里找人问问路是不是?况且我不是小孩了,也不是生活不能自理,何必每时每刻都要与下人待在一起,我自个儿一个人逛逛,散散心,有何不可?敢问王爷,独自闲逛犯了七出哪一条?” 萧元祁静默。 她真是伶牙俐齿,回答得滴水不漏,可事实真如她所说的那样吗? “王爷还有什么想问的吗?”温玉礼淡淡地说道,“若是没有其他要询问的,我该去侍奉父亲喝药了。” 她这话说完之后,萧元祁并未出声,她便也不再同他说话,转身离开了屋子。 “王爷。”眼见着温玉礼离开了,温南燕喊了萧元祁一声,“玉礼刚才的回答……似乎没有什么漏洞,硬要说有的话,那就是她独自闲逛的时间未免有些长,且这么长的时间之内都没有被您派去的人找着,除此之外,您无法证明她说了谎。” “的确,她回答得理直气壮,不见她心虚。”萧元祁静静地思索了一会儿之后,说了句,“但愿事实真如她说的那样。” 他希望只是他多心了。 可他的确心神不宁,这一点是他无法欺骗自己的。 她只要不是背着他去私会了其他人,都无妨。怕只怕,她如他所怀疑的那般独自去与人私会,且私会过后,还能有一套自圆其说的解释,让听着的人找不出她话里的漏洞。 …… 是夜,凉风萧瑟。温玉礼如同前两日晚上那样,看着晋国公把药喝了下去,替他掖了被子之后,返回自己的住处。 但今夜她回来却觉得有些过于安静,平时两个丫鬟都在屋内等着她,会在见到她的那一刻,给她递上一个热乎乎的汤婆子。 怀着有些疑惑的心情,她推开了自己房间的门。 萧元祁就坐在桌边,正抬眸看她,“岳父睡下了?” “父亲已经睡下了,王爷这么晚来我这儿有什么事?”温玉礼走到桌前,淡淡说道,“莫非是认为我白天的回答不够坦诚?” 怪不得方才回来的时候这么安静,想也知道,是他把她的丫鬟赶到别处去了。 萧元祁拿起桌上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此刻只有你我二人,玉礼,本王不妨把话给你说明白了,只要你不是红杏出墙,背着本王有了其他恋人,你去做什么本王都可以不追究。可你扪心自问,你对本王足够真诚吗。” “与我来往最多的男子,除了你不就是表哥了吗?在你的多疑之下,我都已经与他疏离了,你还想怎么样?” 温玉礼语气清凉中透着一丝不耐烦,“王爷这么喜欢疑神疑鬼,倒不如直接与我分开,把长姐扶正了,三个人的感情过于拥挤,你们二人在一起刚刚好。” 此话一出,萧元祁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本王和你说过多少遍了,不用再提此事!本王此前承诺过你,即便南燕生下孩子也不会动摇你的地位。” “可我已经厌倦了你的猜忌,你太过多疑,更何况你我之间性格不合,本就不应该凑在一起。我们这段姻缘从一开始便是错的,不如趁早做一个了断。” 温玉礼说着,走到了梳妆台前打开了抽屉,在萧元祁的注视之下,从抽屉里拿出了一卷帛书。 萧元祁听着她冰冷如霜的话语,脸色越发难看,瞥见她手里的东西,心中顿时有了一股不好的预感,下意识询问了一句:“那是什么?” “我拟好的和离书。”温玉礼淡淡道,“王爷只需要在上面签字就行了,反正我问心无愧,没有犯七出的任何一条,故而,我只能接受和离,绝不接受被休,王爷您签字之后,咱们就一拍两散了。” 这份和离书,是她这两天刚写好的,近日国公府发生的事情,让晋国公意识到了她的‘委屈’,他被野猪撞伤之后卧病在床的这几日,应该也深刻体会到了她的孝心,她若是在这个节骨眼上失去了王妃的身份,晋国公生气归生气,总不忍心罚她。 毕竟他还指望着她继续尽孝,在床头前侍奉他到他伤势好转为止呢,他如今就剩下两个女儿,还能苛待了她不成。 苗氏大势已去,国公府内已经没有能够打压她的人,即便没了祁王妃的身份,她也有不少的积蓄,足够盘几个店面挣钱,不需要任何人给她银子花,她也能过得不错。 既然如此——踹了萧元祁也好。 只要能守住晋国公的那份信任,她就可以长久地留在国公府内打探他的秘密。 “竟然连和离书都拟好了,你就这么迫不及待地想要摆脱本王?” 萧元祁愤怒的同时也有些心寒。 这些日子以来,他的迁就以及他的挽留,她是半点都看不到吗? “本王不签!” 他说话的同时,忽然伸手就要去夺温玉礼手中的和离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