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臣弟已做好决定了。她与臣弟在一起过得不开心,我不愿强留她,便与她协议分开。” 萧元祁垂下眼,沉声道:“臣弟身为王爷,又是男子,旁人通常不敢来议论我,大多会去对她指指点点,这是臣弟不愿见到的,臣弟希望她和离之后也能过得好。还请陛下成全。” 皇帝将萧元祁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只觉得他这五弟看上去似乎有些心口不一。 他和温玉礼只有几面之缘,可那女子给他留下的印象却还挺深刻,不同于那些循规蹈矩的闺阁千金,她似乎挺不拘小节,遇事还相当冷静,是个有些狡黠的女子。 之前她被诬陷与侍卫私通,自证清白之后顺势告了萧元祁一状,提出和离,那会儿他就看出了她是有意要给萧元祁难堪,她被太后安抚了之后,就没再坚持和离,可见还是舍不得祁王妃那位置的。 至于她对五弟有多少真情?恐怕是不多的。 如今这两人真闹了和离,且五弟还要专门跑来替她求一份能让她体面的圣旨……可见是襄王有意,神女无心。 这个女子,就连和离都要大大方方,不愿让人议论。 皇帝平静地注视着萧元祁,不紧不慢道:“既然五弟特意过来请旨,朕答应你的请求就是。” 萧元祁起了身,恭谨道:“臣弟多谢陛下成全。” 这一头的两人谈完了事,另一边的太后寝宫之内也来了一位稀客。 “十三弟的这幅观音像画得可真好,哀家回头就叫人把这幅画装裱起来。” 太后一边说着,一边将眼前的观音像卷了起来,交给一旁的贴身嬷嬷。 她斋戒许久了,萧云昭的书画皆是一绝,他送来的观音像自然是很合她心意。 不过——无事不登三宝殿,她觉得他今日来探望她,不是单纯只为了送一幅画像的。 他素来不喜欢没有意义的交际。 “太后娘娘喜欢就好。”萧云昭坐在红木靠椅上,悠然道,“臣弟今日来求见您,除了献画之外,另有一事相商。” 听他这么说,太后便朝着左右两侧的宫人打了个手势,示意他们先退下。 等大殿之内只剩他们二人时,太后问道:“何事?” “也不是什么要紧事,只是觉得许久没有跟太后娘娘唠嗑了。” 萧云昭唇角挂着一抹极浅的笑意,“臣弟偶尔会想起,当年先帝还在世的时候,咱们围炉饮茶,闲话家常,可谓其乐融融。” 听萧云昭提起先帝,太后的面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先帝曾说过,长兄如父,长嫂如母,臣弟是他最小的兄弟,能力却是众兄弟当中最好的,所以他最器重臣弟,也最偏爱臣弟。” 萧云昭说到这,唇角的笑意似乎有些发凉,“曾几何时,臣弟还真被皇兄说的那些话给感动了,以为你们是真心待我好的。” “你今日是怎么了?好端端的,又提起旧事。”太后的脸色变得有些不好看,“先帝已经不在了,过去的事都过去了。” “唔,是有点扯远了。”萧云昭轻挑了一下眉头,话锋一转,“臣弟今日进宫时,碰到了元祈的马车,这会儿他应该正在御书房里和陛下商量着他与他的王妃和离一事。” “元祈要和离?”太后微微一怔,下意识问道:“这是为何?” 萧云昭不咸不淡道:“他和玉礼性格很是合不来,时不时就能掐起来,他又总是疑神疑鬼,不分青红皂白地猜忌玉礼,玉礼那丫头是个有傲气的,又一次主动提出了和离。” “这……哀家当初还以为玉礼说的只是气话,没想到他们二人真走到了这一步。” 太后这会儿还并未在意萧云昭对温玉礼亲昵的称呼,只轻叹了一口气:“罢了,只要他们能说动太妃,哀家也管不着他们的事了。” “太后娘娘,您还是可以管一下的。当初您为了江山稳固,将您的嫡公主送去友国联姻,这么些年了,您心中应当很是思念女儿吧?可惜嫡公主远嫁,您无法轻易见到她,我瞅着玉礼那个丫头还不错,您不如考虑一下将她收为义女。” 太后闻言,颇为讶异。 萧云昭此话的用意……是要她给那个丫头当后盾? “想当初您陷入危险,她奋不顾身地来为您挡剑,如今她和离回家,或许会招来一些流言蜚语,您若是能将她收为义女,旁人肯定就不敢说她什么了。您意下如何?” 萧云昭的话音才落下,就听得太后问他道:“你与那丫头是什么关系?” 她蓦然想起,当初在御书房,萧元祁跟温玉礼闹和离的时候,萧云昭也是有意无意地帮着温玉礼说话。 他那会儿训斥萧若芙,并且主张严惩,看似是长辈在处罚不知天高地厚的晚辈,如今仔细一想,说是他有意袒护温玉礼也很合理。 谁让他身为皇叔,有权对晚辈进行批评,萧若芙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求饶,都不能引起他的怜惜,温玉礼却能一而再再而三地引来他的相助。 撇开他的辈分不谈,他也不过才而立之年,模样又生得极为俊美,放眼萧氏皇族的男儿里,几乎没有人的容貌与武艺能及得上他。 这让她不禁怀疑——难道玉礼是为了他才要跟元祈和离? 而萧云昭似乎也没打算掩饰自己的心思,直言不讳道:“太后娘娘是聪明人,想必已经猜到了。如今玉礼恢复了自由,将来大概会与臣弟在一起,我们难免要面临一些争议,真到了那时,还请太后娘娘力排众议,坚定地站在臣弟这边。” “你与她当真早有私情?她是你侄子的王妃!” 太后素来沉稳镇静,此刻却有些绷不住了,把眉头拧成了一团。 “皇城内有这么多名门贵女,你看上谁不好?偏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