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口误了。”温玉礼纠正道,“您已签下和离书了,我不再是祁王妃,以后您得称呼我温二小姐,或者是二妹。” 萧元祁脸色沉了沉,却没多说什么。 温玉礼朝身后的两个丫鬟说道:“你们先去外边等着吧,有事我会叫你们的。” 等屋子里只剩她和萧元祁时,萧元祁道:“和离一事,如今只有咱们自己人知道,玉礼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想不想提旁的要求?本王可以尽量满足你。” 温玉礼闻言,伸手揉了揉眉心,“我当是什么事呢,您竟然是来问我后不后悔的,王爷,我真想知道,您为何会有这样的错觉?” 萧元祁的脸色有些难看,“难道你对本王真的就没有半点留恋?” “没有。”温玉礼不假思索道,“您与其在这浪费时间劝我回心转意,倒不如尽快去把和离圣旨给我求来。” 温玉礼轻瞥了他一眼,“你知道父亲刚才是怎么骂我的吗?他嫌我丢人,您看,连我的父亲都这么说我,外边的人背后要是议论我,言辞或许会更加难听,所以我需要陛下的圣旨给我个体面。这事对您来说不难,请您快些去办,否则我不会让你们顺利把御医院那些低廉的药材解决。” 萧元祁只觉得心里一阵沉闷,冷冷地望着温玉礼好片刻,才说道:“等明日早朝过后,本王就去请旨。” “那就有劳王爷了,哦对了,他们几个人贪的银子,可千万别忘了叫他们吐出来。”温玉礼提醒道,“包括长姐的那份。” “这个本王自然会处理。”萧元祁道,“就像你说的,这些钱不能明着还给国库,但是可以换另类的方式补贴到民间,本王不会私吞一文钱,你放心就是。” “这点我还是可以相信您的。不过我想问问您,打算如何惩罚长姐?即便您舍不得让她身败名裂,也总不能让她太轻松了。” 萧元祁冷声道:“关于如何惩罚南燕的事,就无需你过问了,总之本王答应了你的事情会办到。” “看来长姐把您拉去说悄悄话这一招还是挺管用的。” 温玉礼唇角扬起一丝讥讽的笑意,“您刚才提起她时,似乎没有多愤恨,看上去倒像是消气了一般,该不会是压根就没打算惩罚她吧?她险些害你名声受累,你却对她如此纵容,你的糊涂还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本王没有纵容!” 萧元祁听不得温玉礼的阴阳怪气,下意识反驳道:“该惩罚的本王已惩罚了,本王没你想的那么糊涂。” “什么叫做该惩罚的已经惩罚了?”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您指的是谁?或者我应该问——长姐是把黑锅甩给谁了?” “不要胡言。”萧元祁拧着眉头说道:“南燕是错了,但她没有你说的这么不堪,具体的缘由,她已经尽数告知本王。” 温玉礼闻言,毫不客气地嗤笑一声。 “看样子王爷是一点都不想泄露给我听……也罢,反正上当受骗的人也不是我,我就不多管那个闲事了。我只是想好心奉劝王爷一句,路遥知马力,日久却未必见人心。” “多谢你的提醒。”萧元祁冷硬地回了一句,转身拂袖而去。 温玉礼望着他离去的身影,冷哼了一声。 是夜,万籁俱寂。 雅致的房屋内,萧云昭以手支着额头,靠在桌子边看书。 忽的,房门被人轻轻叩响。 “爷,白桃方才与属下见面,她说,祁王明日一早会去陛下那儿请旨,温姑娘她想要一个体面的和离。” 萧云昭闻言,唇角微扬,“明日一早么,那本王得去助她一臂之力才好。” …… 一晃眼到了第二日早晨。 这天早朝结束后,皇帝正要回寝宫去休息,却听得贴身太监前来通报—— “陛下,祁王殿下有要事求见。” 皇帝闻言,脚下的步伐转了个方向,说道:“叫他来御书房见朕。” 兄弟二人很快在御书房见上了面,萧元祁行了礼后,皇帝命人给他看座。 皇帝询问道:“五弟有何要事?” “臣弟要向陛下求一道圣旨。”萧元祁顿了顿,道,“赐晋国公府二小姐与臣弟和离。” 皇帝闻言,有一瞬的讶异,随即道:“你与你的王妃,终究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不久前温玉礼当着太后的面提过一次,太后只当她是一时的气话便驳回了,如今萧元祁竟亲自过来请旨…… 其实这本是他的家务事,有太妃许可便能和离,他何必还要专门跑来请一道旨意。 皇帝才这么想着,萧元祁便开口替他解惑了:“臣弟和玉礼感情不睦,但她没有错,臣弟担心她今后会遭受一些不必要的闲言碎语,所以臣弟特来请旨,希望陛下的圣旨上,能添两句对玉礼的称赞,再赐她一些财物,这些财物都由臣弟来出,总之不能让外人质疑了她的德行。” 皇帝一时无言。 静默片刻之后,他才说道:“五弟,朕怎么有些看不懂你了?总觉得你话里似有不甘愿,你是真想与你的王妃分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