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当真跪死在府外了?” 萧元祁听到苗氏的死讯,颇为不可思议。 “本王不是让你们看着点她吗?” “王爷,我们当真是盯紧了她的,她倒下的那一刻,我们便想将她送医了,碰巧附近有大夫路过,替她把了脉,大夫说她本就体质虚弱,又在冷天里面跪了太久,寒气侵体,已是药石无医,这话说完才没过多久,她就咽气了。” 萧元祁垂下了眼。 他原本没打算把苗氏怎么着的,可她明知自己体弱还要跪,那可就怨不得他了。 于是他吩咐道:“给她买一副上好的棺木,将她的尸首送回苗家去吧。” 苗氏已不是温家的人,丧事自然只能由苗家来办。 萧元祁本以为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却没想到,大约一刻钟之后,管家又找了过来。 “王爷,温侧妃的母亲……死得似乎有些蹊跷。” “此话怎讲?” “王爷您不是吩咐下人去给她买一副棺木么?下人们将她抬进去的时候,发现她的唇色竟呈现了深紫色,看上去绝不像是被冻紫的……倒像是中了毒。” 萧元祁眼底划过一抹讶异。 嘴唇呈深紫色? 从苗氏前来求见,直到她死去,他都并未去看她一眼,自然不会发现有哪里蹊跷,此刻听管家这么一说,他心中泛起了疑惑,从椅子上站起了身。 “她的尸首被安置在何处?带本王去看看。” 来到了苗氏的棺木前,萧元祁掀开了白布。 果真如管家所言,苗氏的整张脸都泛着青白,只有唇色是深紫的。 萧元祁略一思索,让管家去喊大夫过来。 …… “王爷,这位夫人的确是中毒而死的,且中的是剧毒,不仅嘴唇泛紫,连血液都成了紫红色。此毒发作很快,毒性丝毫不亚于鹤顶红。” 苗氏中毒一事得到了证实,萧元祁只能将府外的守卫又叫上来问话。 “你们二人是看着她倒下的,在她倒下之前,她可曾和任何人接触过?” 守卫摇头道:“她并未和任何人接触过,直到她倒地之前都不曾有人上前过。” 萧元祁思索着,大夫方才说此毒剧烈,发作时间也很快,那么也许苗氏不是在倒地前中的毒,而是在倒地后呢? 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可能性,问守卫道:“你之前说,在苗氏倒下之后,有一个路过的大夫上前来替她诊脉了,那位大夫没提过她中毒的事吗?” “没有。” 萧元祁追问道:“那大夫大概是什么样的身形,长什么模样?那人离开的时候,苗氏的唇色正常吗?” 连中毒都诊不出来的大夫,未免有些可疑了。 “那大夫是个女子,相貌普通,身量纤纤,大约有这么高。” 守卫伸手比划了一下女大夫的高度,又道,“当时天色已晚,光线不大好,属下并未注意到苗氏的唇色,她倒地的那一刻,属下只以为她是跪得坚持不住了,她也没开口说话,我们都不知她中了毒。” 萧元祁心中已有了思量。 苗氏之死,与那女大夫恐怕是脱不了干系的。 也许那女大夫早已在暗中观察苗氏的动静,苗氏在来之前绝食过几天,身子的确虚弱,所以在跪了一个半时辰之后倒下并不会让人觉得奇怪,那女大夫故作热心地上前把脉,与苗氏有了近距离的接触,便有机会下手了。 下手之后,她又对着不懂医术的守卫胡诌几句,守卫也看不出异常来,还真就信了她说的——寒气入体,无药可医。 守卫对那名女子身高和体型的描述,倒是挺像玉礼……玉礼是有理由杀害苗氏的,可守卫又说那女子相貌平平,就不能让人联想到是温玉礼了。 有没有一种可能,那就是玉礼乔装打扮的?又或者,那女子是玉礼派出的杀手。 玉礼当着国公府所有人的面放了苗氏的自由,苗氏离开国公府之后,在他祁王府门口跪死过去,任谁听了这前后的经过都会说上一句——是苗氏自己作死,她的死和南阳郡主可扯不上半点关系。 既除掉了眼中钉,自己也不用背负杀人的嫌疑,倒很像是玉礼会做的事。 他自认为对温玉礼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她不伤及无辜,但的确是个有仇必报的性子,他原本还疑惑着呢,她怎么会轻易放苗氏离开,原来打的是这么个主意。 “王爷,接下来要如何?”管家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咱们只知道她中了毒,却不知道这毒是从何处进入她体内的,咱们是不是要叫个仵作来验尸?” “不必了,本王可没那个闲工夫追查。” 萧元祁淡淡地应了一句,将白布盖回了苗氏的脸上。 “苗氏德行败坏,被本王下令囚禁了又不甘心,以绝食逼迫国公府放了她自由,离开国公府之后,又厚着脸皮来求本王收留,本王不同意,她便拖着病体在外边长跪不起,夜风太冷,她身子又太虚,寒气入体便一命呜呼了,她的死与任何人都没有关系,你们明白了吗?” 萧元祁把话说到了这个份上,在场众人又岂会不明白。 王爷明知事情有蹊跷,却不愿意查,又或者说,王爷看这苗氏不顺眼,死了便死了,管她是被冻死还是被毒死的呢,给她买副棺材,让她入土也就是了,何必费那个劲儿去找凶手。 即便真是被人杀害,这苗氏死得也委实不算冤。 “王爷放心,我等都明白了。” 管家如此应了一句,扫了一眼其余的人,“王爷方才怎么说的,咱们对外就怎么说,其余不该说的一个字都别说,别没事在背地里嚼舌根,该干什么干什么去!” 众人连忙称是。 原本就是死了个不相干的人,管他那么多做甚。 …… “郡主回来了,来喝一碗奴婢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