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糖鸡蛋羹吧。” “过会儿再喝,先帮我把脸上这层黄粉给洗了去。” 温玉礼坐在梳妆镜前,垂眸把玩着手里的物件。 萧云昭送给她的这把针弩,当真是好用。 前几日从司徒彦那边要了一种见血封喉的毒药,据说这里头有一样成分是银环蛇的毒液,剧毒无比。 她将银针浸泡在毒液里,让针淬了毒性,毒针一旦打入人体当中,强烈的毒素会使得血液飞快凝固,不迅速解毒的话,一会儿的功夫人就没了。 苗氏本就是十分虚弱的状态在咬牙强撑着,这毒针一扎下去她就受不了。 “郡主此行应当很顺利吧?” 白桃一边询问着,一边用湿毛巾给温玉礼擦拭着脸上的黄粉。 这是一种土黄色的脂粉,是郡主从司徒大夫那边拿来的,说是脂粉都抬举了,这种黄不拉叽的东西涂在皮肤上面,整张脸的肌肤都会变得蜡黄又土气,且郡主还把自己的眉毛给画粗了,脸颊两侧还画上了小黑痣和麻子。 这幅模样,连她这个贴身伺候的丫鬟一时都认不出来,祁王府的下人就更不可能认出来了。 “自然是很顺利。”温玉礼慢条斯理道,“反正人是跪死在祁王府外边的,和咱们国公府没什么关系。” 司徒彦明确告诉过她,这个毒虽然厉害,但毒发之后是有症状的,例如唇色会变得深紫,且如果尸体被验尸,仵作也会很轻易找到伤口。 那又如何呢?即便被祁王府的人知道苗氏不是冻死的,而是毒发身亡,他们也实在无从查起。 先不说她今夜的乔装格外用心,连贴身丫鬟都很难迅速分辨出来,她离开国公府还是翻着自己院子的墙出去的,在国公府守卫的眼里,是根本没看见她出门的。 “郡主,万一祁王殿下察觉到了什么,会不会又跑来你这儿问?” “他也许会发现异常吧。”温玉礼不甚在意地说道,“但我没有留下任何蛛丝马迹给他,我也真不怕他跑来问,我就不承认,他拿我怎么着?” 两人说话间,白桃已经将温玉礼的脸给擦拭干净,把搁在一旁的姜糖鸡蛋羹端给了温玉礼。 温玉礼吃着鸡蛋羹,余光瞥见白桃一直站在旁边专注地望着自己,抬眸冲她淡淡一笑,“这么看着我做什么呢?” “只是觉得有些不可思议。”白桃道,“几个月前,您是祁王府的弃妃,奴婢也只是个厨房里打杂的,而如今您是郡主,我跟着您也吃香喝辣了,还看着您把敌人一个个地除去……” 白桃说到这,迟疑了一下,而后道:“奴婢能否多嘴一问,您分明是有本事的,为何过去在祁王府那三年,要隐忍不发呢?” 温玉礼轻挑了一下眉头。 类似的问题,已经从不同的人嘴里听过好几回了。 阿昭也问过、萧元祁也问过、所有人都在好奇她为何性情大变。 这是一个她无法诚实回答的问题,此时面对白桃的疑问,她也只能叹气道:“有些人原本是老实人,可憋屈久了总有爆发的时候,人性没有纯粹的善与恶,我也曾是个温良无害的性子,奈何总有人要对我不利,那么我就只能释放我恶的那一面了。” “如果我不争、不抢、不报复、说不定这会儿已经在哪个角落里长眠了,咱们眼下所处的这个世道,弱肉强食,所以用些手段还是很有必要的。” “世间若有人欺我、辱我、践踏我,我便算计他、报复他、往死里整他。” 白桃静默了片刻,随即点头道:“比起从前逆来顺受的祁王妃,奴婢的确更喜欢如今的郡主。” “那不就行了?我过去那几年的憋屈日子,你还是赶紧忘了吧,我自个想起来都觉得脑仁疼。” “奴婢以后不提就是了,反正对郡主不利的那些人都得到报应了。” “不,还有一位呢。”温玉礼不疾不徐道,“温南燕已是一败涂地,苗氏也解决了,接下来,应该轮到萧若芙了。” …… 夜风萧瑟,坐在床头的萧若芙忽然打了个喷嚏。 一旁的淑太妃看了一眼半掩着的窗,转头朝宫女吩咐道:“去把窗户关紧些,别让公主着凉了。” “不用关窗了,着凉还更好呢。” 萧若芙没好气地说道:“母妃,那司徒彦就跟一头倔驴似的,给多少好处他都不肯倒戈,可不能让他再给我治下去了,否则三日之后我康复了,皇兄一定会催我收拾东西走人。” 淑太妃叹气道:“你稍安勿躁,我正在为你想法子。” “时间紧迫,儿臣哪能不焦躁?那家伙医术高明,给他下药肯定是行不通的。事已至此……得设法给他头上扣个罪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