熄了灯的卧房内,温玉礼在萧云昭的怀中翻了个身。 萧云昭拥着她,鼻翼间有浅浅的淡香萦绕,那是属于她身上的气息。 今日在赌场玩了许久,她一回来便说有些累了,沐浴一番之后便早早地上床歇息,他原本还想着要与她温存一番,可她一沾枕头便睡着了,他也就没忍心将她叫醒。 他听着空气里均匀的呼吸声,隐约可以辨别她口鼻的位置。 他心想着,趁着她睡觉时偷个香,应该不打紧。 他缓缓凑近了她的脸庞,嘴唇寻到了她鼻尖的位置,吻了吻。 黑夜中,温玉礼的眼睫颤了颤。 迷迷糊糊之际,脸上似是有点儿痒。 还未等她睁开眼睛,她便忽然觉得唇上一软。 鼻翼间萦绕着熟悉的冷香之气,唇瓣被人辗转轻吮,她的睡意逐渐褪去,反应过来是萧云昭在亲吻她,她本能地伸出手环住他的脖颈。 “阿昭。”她嘀咕一声,“你是不想睡么?” 萧云昭稍微撤开了唇,“我是不是吵着你了?” 温玉礼张口,在他的下巴上轻咬了一下,“既然醒了,就别干聊天了。” 说话间,她将手探向他的胸膛。 萧云昭抓住她的小手,不确定地问道:“你不困了?” “别假正经了,赶紧的。” 她岂能不知他的心思。今夜没有与他缠绵,他显然睡不踏实,反正都醒了,索性就共赴春宵。 得了她的许可,萧云昭也不再多言,他再次覆上了她的唇瓣,手也顺势拨开了她的衣领。 而就在这样浓情蜜意的时刻,屋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二人听到动静,便暂且止了手上的动作。 来人到了房门外,说道—— “殿下,王妃,千面郎抓到了。” 听到这个消息,温玉礼一点儿睡意也没有了,轻拍了拍萧云昭的肩,“晚点再继续,先去见见那混账。” 回来时他们便吩咐手下的人,无论何时,抓住千面郎便第一时间来通报,哪怕是深夜。 赌场老板如果真是没有辜负她的期待。 …… “唔,看起来还真是挺小只的,怪不得能扮成女子。” 宁王府大堂内,温玉礼望着被墨竹拎在手上的人,轻挑了一下眉梢,“如今这张脸,是他的真面目了吗?” “不错,这小子刚被发现的时候朝我们撒了一把辣椒粉,而后在赌坊里头四处逃窜,幸好老板娘将出入口给封住了,这才没让他逃出去。” 墨竹顿了顿,道,“他先是以赌客的身份入场,在我们排查赌客时,趁乱假扮成送酒水的伙计,而真正的伙计被他打晕,并且戴上了另一张人皮面具,他还在那真伙计身上洒了酒水,谎称是醉酒的赌客。” 温玉礼道:“脑子倒是挺灵活的,可惜没用在正道上。” “对了王妃,在他的外衣内侧口袋里,搜出了七八张人皮面具,其中有三张是赌场的伙计与庄家,还有两张是白桃与王妃您,有这些人皮面具在手,他可以在匆忙的情况下假扮成任何人。” 墨竹说话间,从怀中掏出了一叠人皮面具交到温玉礼手上。 温玉礼接过那叠面具细细端详起来。 这人皮面具的触感倒是与真实的肌肤相差不大,且厚薄适中,肤色各异,面具上的斑点与皮肤纹理看起来也挺细致。 温玉礼在八张面具当中找到了与自己极为相似的一张,而后拿到了自己的脸颊边,转头问萧云昭:“阿昭你看,这人皮面具与我的肤色是不是一致。” 萧云昭打量着那张面具,桃花眉目微微眯起,“的确十分相似。” “那是自然。”前方响起了千面郎的声音,“我的易容术几乎没有破绽,调制肤色能有什么难度。” “你还挺得意。”温玉礼轻瞥了他一眼,从椅子上站起了身,“假扮成他人的模样为非作歹,让你觉得很有成就感吗?” “我又没有杀人放火,怎么能算是为非作歹?” 千面郎当即反驳道,“行走江湖总是需要有一技之长,否则拿什么维持生计?我不过是拿人钱财,替人消灾。” 他说得振振有词,温玉礼不咸不淡道:“我只知道,如今我为砧板,你为鱼肉,我想如何对付你,由我说了算。” 她几步走到了千面郎跟前,伸出手掌比了比对方的个头。 “原来你的个子还没我高。”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千面郎听得暗自磨牙。 个子高有什么了不起的,多得是中看不中用的人。 “先前你假扮成我,鞋跟大概得垫个一寸多厚吧?若是让你扮宁王殿下,这鞋底的高度恐怕会让你连路都走不稳了。” 温玉礼的话音落下,千面郎轻嗤了一声,“这个就不劳你费心了,我走得稳。” “是吗?那不如来表演一下?让大伙看看你的平衡感有多好。” 千面郎自然是不肯,“你拿我当戏子看吗?” 若是任务需要,他自然会穿,但此刻身边这群人拿看戏的目光看着他,要他在他们面前表演穿着高鞋子走路,岂不是显得他像个跳梁小丑。 “戏子?你哪里比得上戏子,人家戏子挣的钱可比你干净。” 温玉礼冷然一笑,忽然伸手揪住了千面郎的头发。 千面郎头皮一紧,吃痛地叫出声来:“你做甚!大不了我把骗来的钱还给你们!祁王总共给了我三千五百两,我才进赌场,那些银子还没来得及花完,就在我衣袖口袋里,你自己拿。” “看来你是还没意识到自己的错误呢。”温玉礼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疼疼疼!如果你要说温侧妃的事,那可不能赖我,只能怪祁王殿下太好忽悠,我扮成你的模样,苗凌枫把刀架在我脖子上,那祁王便什么都不管不顾了。” 千面郎说话间,瞥见萧云昭的脸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