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戚晚烟神情最淡定。 不管刚才皇后在碗中加了什么,她都能保证陈霖康和沈晋贺的血必会相融。 只见陈霖康的血在水中散开,逐渐与先前滴进去的一滴融合在一起。 刑部牢房中一时安静得可怕,虽然这个结果大家早就想到,但亲眼看着两人的血相融,难免还是有些震惊。 尤其是陈霖康与沈晋贺,两人惊讶地张着嘴如同石化了一般。 皇上倒是没多少惊讶,虽然脸面发黑,但他早做好了十足的心理准备。 这会儿也没再发火,他沉默地坐在椅子上,双眼死死盯着桌上的碗,不知道在想什么。 除此之外最最震惊的当属皇后了,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明明她已经往碗中加了药粉,为何还会如此? 一定是有人做了手脚! 她咬着舌尖看向对面一群官员和两位皇子,睁大双眼寻视了一圈也不知道到底是谁下手。 “臣妾冤枉啊!”皇后大喊:“一定是有人在清水中动了手脚才会如此,臣妾要再验一次!” 她这一喊将皇上的思绪喊了回来,本来皇上内心已经逐渐平静,被她搞得怒火又燃烧了起来。 “这么多人盯着哪来做手脚的可能?”他怒视皇后一眼:“朕已经仁至义尽,你莫要再狡辩了!” 皇后还在高声呐喊:“是有人要害我,往这碗中加了东西!” 官员中不知谁开口说道:“古往今来查验这种事情都是采用此方法,微臣还从未听说加点东西就能让这法子失效的,难道皇后娘娘知道能扰乱血水相融的法子?” 这话顿时让皇后哑口无言。 她怎么敢说知道。 另一官员也附和道:“是啊,若这法子不作数,那也没别的办法查验了,咱们这么多双眼睛可都是看见两滴血融合在了一起。” 皇后被气得胸口剧烈起伏,狠狠剜向说话的官员,可几个官员却丝毫不害怕她。 “够了!”皇上重重拍了两下桌子,开口对所有官员道:“这是朕的家事,你们全都退下!” “是!” 官员们也不敢再说话,迅速从刑部大牢退了出去。 牢房中只剩下几个当事人,皇后以为皇上对她还怀着恻隐之心,赶紧抓着皇上的裤腿求情: “陛下,臣妾被冤枉了,臣妾与陛下多年情谊,自是不可能干出如此伤风败俗的事情,你相信我!” 皇上嫌恶地甩开她的手,双目中冷得令人心惊。 他沉声道:“念你多年操持后宫辛劳,朕会对外说你与废太子生病暴毙,如此给你和章家都留个好名声……” “不!陛下您不能这样!” 皇后双目瞪大,已经明白了皇上的意思,她跪着往前爬了几步,惊慌失措地又去抓皇上的小腿:“不能如此啊……” 皇上根本没理会她,继续道:“赐皇后与废太子三尺白绫,陈霖康立即处死,此事往后谁也不要再提。来人!今夜就将此事办妥。” 外面孙昌正的人和从宫里来的禁军鱼贯而入,禁军负责处理皇后与废太子,孙昌正负责处理陈霖康,两队人迅速将他们拖了出去。 “陛下!” “父皇!” 身后传来皇后与废太子声嘶力竭的喊叫声,皇上紧紧闭上了眼,如同没听见一般。 许久后他才睁眼,缓缓从椅子上站起:“朕累了,回宫吧。” 他脚步踉跄地往前走,看着好似浑身被抽干了力气。 一个小太监急步走过去扶住他,而杜文松却故意慢了一步落在最后。 他悄悄与戚晚烟对视一眼,小声问:“给陛下用的药不会对他身体有损伤吧?” “放心,不会。”戚晚烟解释:“不过是暂时刺激情绪的药物,而且是以熏香的方式吸入,剂量不大,一会儿回宫后您尽快让人把熏香换下来就没事了。” “好。” 说完杜文松对戚晚烟点了点头,快步向前追上皇上的脚步。 等牢房中的人全离开后,戚晚烟才将侍卫的帽子摘下:“这玩意儿还挺沉……” 沈承骁从暗处走出来,轻笑一声:“今夜还算顺利,多亏了你那熏香将皇上的怒火激发出来,不然他还想继续自欺欺人下去。” 戚晚烟眼中精光闪烁:“不推他一把怎么行?不过他还是给章家留了一份情面,这次没顺利扳倒章家。” “无妨,反正章家已经不被信任,章太傅在朝中的势力我会慢慢瓦解,但章时明手中攥着的北境兵权倒是有些棘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