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徽帝的目光粘在叶清漪身上久久未动,看得叶清漪头皮发麻。 忽然外面来人通传:“陛下,景祺阁的下人来报,六公主和红舞郡主忽然起烧,而且浑身起疹子,想请陛下指派个太医过去。” 景徽帝微微皱眉:“这点小事还需要朕去管?” 但想了一下,又把嘴闭上了。 管理后宫的皇后被他禁足了,虽然今晚给解禁了,但 协理六宫的玉妃今晚上也倒台了。 景徽帝摆了摆手:“罢了罢了,去叫个太医给看看。” 那小黄门站着不动,景徽帝又问:“还有什么事?” 小黄门嚅嚅道:“六公主说,想请仁德郡主去给瞧瞧。” “放肆!”景徽帝猛地一拍桌子:“这里是大毓的后宫,岂能让她一个外国公主想要什么便有什么!” “把这件事情交给皇后处理,在大婚之前,让六公主好好学学这宫里的规矩!” 这话算是宣告了皇后正式解禁。 小黄门赶紧福身下去办事儿。 经过这么一打岔,景徽帝再回过头看叶清漪,恰好看到叶清漪在没什么形象地啃一块蛋黄酥,一边吃一边掉渣,一点都不文雅。 景徽帝的脸色一变,似乎也没了刚才的兴致,便摆了摆手,让叶清漪也下去了。 叶清漪对景徽帝福了一礼,刚要出门,门外便有人通传。 “虞美人在外面,求见仁德郡主,说是九公主睡梦中惊醒,好像疼得很,请仁德郡主过去瞧瞧。” 景徽帝的眼神闪了闪,哼哼一笑,摆手让叶清漪出去了。 等叶清漪走了,景徽帝嗤笑道:“女人啊,到什么时候都是小肚鸡肠!虞美人这是怕朕在她的寝殿里幸了别的女人,才拿九公主做借口。” 苏茂才笑着伺候景徽帝去更衣沐浴,嘴里还恭维着:“后宫哪一位娘娘不想要您的雨露恩泽啊!偶尔吃点小醋,您权当是看个戏,调剂心情。” “你这坏狗!”景徽帝笑骂了一句,任由苏茂才伺候着去沐浴。 苏茂才却在心里把景徽帝骂了个狗血淋头。 苏茂才跟了景徽帝几十年,头一次觉得自家老板不是个东西。 且不说叶清漪的身份如何,单就说她是打小儿就送到宫里,在太后身边养大的,也算是景徽帝看着长大的孩子。 尤其叶清漪小时候还是跟诚王放在一起养着,就算不拿人家当自己的孩子吧,起码那也是个正儿八经的晚辈。 这怎么陛下老了老了,还想要玩养成了? 景徽帝的心思,旁人不知道,苏茂才却是清楚的。 明贵妃和玉妃为什么能一入宫就盛宠不衰? 那是因为她们俩都有长得酷似王璇玑的地方! 明贵妃的笑眼,玉妃的左边侧脸再微微垂眸,都是极其酷似王璇玑的地方。 甚至就连惠淑贤德四妃,若是细看,都能找到与王璇玑相似的地方。 而皇后娘娘也不知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近几年这性子和说话的语气,竟也是越来越像那位…… 苏茂才心里叹了口气。 陛下当年为了江山,放弃了美人。 却在失去之后,又像收集古董花瓶一般,收集了一群和她相似的美人,养在后宫,却不爱惜。 何苦呢? “唉,陛下这是何苦呢?” 皇后娘娘伸出右手,拿起桌上的小剪刀,轻轻剪掉了一截烛芯,便又坐在桌前,捧着一本书慢慢读起来。 玲珑在一旁劝道:“娘娘,夜深了,您这样伤眼睛。还是让奴婢读给您听吧?” “无妨,再点一盏灯就是了。” 皇后娘娘捏着这页书已经快一个时辰没翻过了,一直到刚才,暗卫来汇报说叶清漪顺利出来了,皇后娘娘才微微松了口气。 待了一会儿,皇后娘娘还是把书交给了玲珑:“算了,不看了。” 玲珑收了书,服侍皇后娘娘脱簪梳头。 皇后娘娘的眼神似是没有焦距般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看了许久,才轻轻开口道: “陛下这两年的心思,还真是越来越难猜了。” 玲珑给后面的婢女们使了个眼色,寝殿里伺候的其他人立即全都悄悄出去,还不忘把寝殿的门关上。 玲玲拿着象牙梳子,一边给皇后娘娘通头发,一边低声道:“陛下的心思难猜,是因为娘娘心里还装着陛下。” 皇后娘娘噗嗤一下乐了:“调皮,惯会说笑话。” 跟那个老色批过了一辈子,心里若还装着他,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