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那院判不再发问,沈南烟又对宣武帝道: “禀父皇,眼下虽然将皇祖母彻底治愈有些困难,但只要合理用药,不出十日,皇祖母的病情定会有所好转。” “你确定?”宣武帝有些不敢相信,“欺君,可是要杀头的!” 他本以为沈南烟会立个军令状什么的……可她却跪地叩首不起,什么话都不再说了。 得不到想要的承诺,又不能眼睁睁地看着母亲就这么痛苦地离世,宣武帝愤怒起身,转身走出寝殿。 冷风裹着他的吼声从门口卷了进来,冻得人身心发颤,“医治太后一事,全权交给陵王妃,尔等听她命令行事,太后若出任何意外,整个太医院和陵王府皆为太后陪葬!” 又是陪葬!要想在古代这种皇权社会苟活,还真是艰难! 闻言,站在一旁的老院判当即跌跪在地,他该将府中的事早早都交代清楚在入宫的,这下好了,死了都不能为子孙后代留下只言片语。 几个老太医瞥着沈南烟心中更是愤恨不已,太后病了这么久,江湖术士、各路神医全都束手无策,皇上甚至已经开始慢慢接受这个事实了,她没事打什么包票? 这下好了,她给了皇帝希望,到时候在亲手把它打碎,皇帝到时候只会更加愤怒…… 那日在陵王府见过沈南烟的老太医见气氛不好,站出来开口道,“老夫与陵王妃有过一面之缘,王妃确实是懂医术的……左右我们也没有旁的办法,不如就出去等着吧?” 众人闻言,只得摇头退出房间。 待屋内人都走光了,沈南烟一瞬不瞬地盯着慕容澈,没好气地问,“你不出去吗?” “本王要看看你口中的那个百宝袋,确定你没有欺骗于我。” 他说得理所当然,沈南烟确实也没有反驳他的理由,便不再理他,自顾自地从空间取出血氧仪,再次确定太后血氧饱和度正常后,开始为她输液。 慕容澈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不禁连连发问:“你竟真的能隔空取物?你该不会是什么山精鬼怪吧?” “……”你才是妖怪!还是最丑最恶心的那一种。 慕容澈:“你手里拿的那些是什么?” 沈南烟:“针筒和西药。” 慕容澈:“你上次是不是就用那个扎的本王?你当时也给本王用药了?” “……”不然呢? 慕容澈:“那么多水,当真全要输进皇祖母身体里?这样真的有用?” “……”当然,若是有合适的供体,可以为太后做心脏移植手术,她还能彻底痊愈呢! 慕容澈:“这些药水滴得这么慢,要多久才能全部输完?” “……” 好吵!沈南烟终于忍无可忍,“王爷,你想看的都看见了,我确实没有欺骗你。你在这里喋喋不休,只会影响我为太后医治,请你出去!” 听她这么说,慕容澈便不再言语,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她。 半个时辰后,慕容澈忍不住再次开口发问,“你给皇祖母用的是什么药?” “左西孟旦……”沈南烟的伤口又开始疼了,她吃下几片止痛药,龇牙咧嘴地在罗汉床上趴下。 外面天色彻底黑沉下来,大雨瓢泼而下,慕容澈看着她痛苦颤抖的样子,眸色渐沉,心底涌上复杂的感觉。 …… 翌日晨起,下了一夜的雨终于停了。 永寿宫中气氛无比沉重悲伤,大家几乎都一夜没睡,个个眼眶发青,憔悴不堪。 福宁殿内外依旧等满了人,所有的王爷公子都站在太后寝殿外,等着见太后最后一面。 宣武帝面色凝重,在门口来回徘徊,几次想推门进去都忍住了。 没有消息便是好消息,毕竟陵王也在里面,他不会看着太后出事的。 直到午时,沉重的雕花木门终于被推开,沈南烟脚步虚浮地走出太后寝殿。 刺眼的光芒射得她睁不开眼睛,她像一只无法见光的幽灵,下意识地伸手去挡,阳光透过指缝打在她脸上,倒是为苍白的她添了一抹生气。 众人之前听说陵王妃恢复了容貌,一直都很好奇,可眼下真人就在眼前,却无暇欣赏她的绝世容颜,只焦急地等待着,太后薨世后皇上会如何处置陵王府上下。 见她迟迟不语,宣武帝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惨白到了极点,眼底更是溢出哀痛之色,他身子一软,竟险些摔倒在地,多亏一旁的魏公公眼疾手快,扶了他一把。 宣武帝:“太后如何了?” “禀父皇。”慕容澈及时出现,道,“皇祖母醒了,急着要见您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