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帝所说的罚站,并不是字面意义上的只让人站着。 而是需要赤足站在装满碎石子的平盘上。 男子倒还好,无非只是受些皮肉之苦…… 可对于女子来说,双足乃是隐晦之物,除了自己的夫君,万万不可让其他人看见! 这刑罚对于她们来讲,无异于是一种巨大的侮辱,以后怕是再也没脸见人了…… 因着是在乾清宫外受刑,即使再痛,再觉得耻辱,也没人敢发出声音,个个咬牙忍着。 文徳殿前,宣武帝怒喝,“沈南烟?你看着朕说话!” 就不! 她终于知道慕容澈暴虐的一面像谁了,她怕看到他那张狰狞的脸,忍不住跟他顶撞…… 他不是慕容澈,他比慕容澈可怕多了! “父皇,你吓到她了!” 他说什么?宣武帝瞪着慕容澈,眼睛似是能喷出火来。 “跟朕在这儿演夫妻情深呢?早干什么去了?” “朕还没治你的罪呢!慕容澈,你明知她要跑,为何不拦着?” “她跑不了!就算真的跑掉了,她也会再回来找我的……”慕容澈道。 “此话何意?”太后忍不住问道。 “禀皇祖母,当日孙儿质疑沈南烟的身份,在府中对她施以酷刑,正如她所说,一共在她脸上贴了四层桑皮纸……” “她那时眼看就没呼吸了,宫中却传来您病重的消息,孙儿就把准备给自己治病的归元丹给她服下了……” 太后凝眉,“什么丹?” “归元丹,那药世间只有一颗,据说能治孙儿的腿疾,只是因为药邪的问题迟迟不能解决,孙儿才一直没有服用。” “那药药邪发作时,会有蚀骨噬心之痛,令人生不如死……需要每月用药,方能勉强压制。” “烟儿一直以为我为了报复她,给她下了毒……” 慕容澈苦笑,“所以,就算我的人没盯住她,让她跑了,到时候药邪发作,她也会回来寻我的!” 沈南烟抬头愣怔地看着他,所以并没有什么噬魂蛊,一切只是药物的副作用? 慕容澈轻轻拍了拍沈南烟的脑袋,她当即收回视线,埋头继续啜泣。 “父皇,皇祖母,烟儿真的是被吓到了……” “她每晚都要吃特别多的药才能入睡,我特别怕她像之前一样,不小心吃多了,就再也醒不了了……” 四目相对,皇帝和太后眼里皆是震惊。 “她从策划要走的时候我就知道……” 慕容澈抬首,眼底一片清朗,“我只是想让她暂时有个寄托,有点儿念想,好缓解一下她的情绪,不然我怕她会疯掉!” “……” 慕容澈活了二十年了,自打记事以后,跟皇上和太后说过的话,加起来都没有今天一天的多,着实让二人开了眼了! “咳咳!”宣武帝语气放缓,“虽然情有可原,但她毕竟犯了错,不罚难以服众!” “来人!取荆条,赐陵王妃,笞足二十。” 当施刑太监拿着未剥皮、未去刺的荆条,出现在沈南烟面前时,沈南烟彻底没了脾气,哭得好不可怜…… “父皇,皇祖母,你们把烟儿打残了,烟儿还怎么进宫给你们请安?” “我……我再也不跑了!烟儿以后有事,一定第一时间跟父皇和皇祖母禀报……” 施刑太监不知如何是好,只躬着身子,在原地等着下一步指示。 宣武帝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行刑。” 那太监得了令,便伸手要去褪沈南烟的鞋袜,却被慕容澈阴鸷的眼神钉在原地动弹不得…… 太后翻了个白眼儿,“就这么打吧!” “啊!啊……” 沈南烟没有忍着,她一边哭一边痛叫,那声音虽不像惠妃那般瘆人,却听得人揪心不已…… 很快,白色足袋就被血浸得通红,慕容澈一眨不眨地瞪着行刑的宫人。 那阴鸷冷戾的眼神,慑得两个施刑太监直冒冷汗,下手也不由得偷偷轻了许多…… 沈南烟是在众人眼前,坐着凤辇出宫的。 在乾清宫外罚站的众人,看得目眦欲裂。 出来相送的苏嬷嬷将所有人的表情看在眼里,字字清晰地道:“皇上赐了陵王妃一块金牌,和一柄宝刀。” 众人不解地望着苏嬷嬷,就听她继续道,“金牌免死!至于宝刀,上至诸位亲王,下至官员草莽,皆可先斩后奏!” 闻言,所有人的心,瞬间凉了半截,望着愈行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