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夏江等人退出文徳殿,沈南烟看向皇帝和太后,幽幽启唇。 “父皇,皇祖母,烟儿昨日心情不好,一直在街上闲逛,偶然进了间成衣铺子,正好就看到了这方帕子……” “烟儿很是喜欢,于是便叫来了掌柜,细问下才知道,这帕子,竟卖百两银子一方!” “……” 文徳殿里全是人精,只听到这里,大家就知道这姑奶奶要说什么了! 除了慕容澈突然掩唇窃笑,所有人的脸色都很难看,还有些一言难尽。 太后冲宣武帝挑眉,看到没有,这丫头有仇当场就报了,都不带隔夜的! 宣武帝认同地点头,看来确实只有老五暂时能治得住她,随便换个谁,都别想过得安生! “父皇,皇祖母,这一条手帕竟然售价一百两啊!都够寻常五口之家生活两年了!” 看她使劲儿分开五指,挤眉弄眼地在皇帝和太后面前连说带比画,慕容澈眼中笑意愈浓。 “而且据烟儿所知,在咱们大晟,就是一品大员的俸禄,一年也不过一千两……” 哎!大臣们默默叹气,贾孟舟啊贾孟舟,你说你没事儿招惹她干嘛?这不把大家伙儿都拖下水了吗? “贾孟舟?”沈南烟眯起危险的眸子,音色突然变得肃冷。 “本妃很好奇,你一个从二品的尚书,一年的俸禄不过六百两,这样的帕子,你倒是用得很习惯啊?” 到底是浸淫官场多年的老油条了,贾孟舟脸色虽然乍青乍白,但说出的话,可谓让人挑不出半点儿错处。 “朝中上下谁人不知,老臣的嫡长女,也就是贤王正妃,乃是经商奇才,生意遍布大江南北……她一向孝顺,偶尔贴补娘家,有何不妥?” “贾孟舟,你可知欺君乃是死罪?”沈南烟开始挖坑。 “老臣自然知道!”他抬眸看向宣武帝,隐忍道,“皇上若是也怀疑老臣,臣愿意配合大理寺的所有调查!” 贾孟舟很自信,他府上的账房,都是贤王妃精心挑选的,做的一手的好账,任凭谁怎么查,也查不出半点儿错处! “是吗?” 沈南烟垂眸看他,慢慢勾起半边唇角,眼底尽是藏不住的狠戾之色。 “父皇?儿臣想当众审问贾大人!还望父皇恩准!” 宣武帝冷眼扫视众人,沉声问,“诸位爱卿意下如何?” 那肯定是不能让她审啊! 扯出葫芦带出瓢,这殿里有一个算一个,谁敢说自己绝对清白?皇上最恨官员贪腐,这可不是闹着玩儿的! 有大臣终于忍不住开口,“启禀皇上,陵王妃从未有过断案经验……依老臣所见,贾大人之事,还应交给大理寺来审理!” 大理寺卿宋惊唐蹙眉,他怎么不说让东厂来审?这不是坑他吗? “齐大人。”宋惊唐冷声道,孟大人的案子交给谁来审理,皇上自有决断,但你公然诋毁陵王妃就不太妥当了吧?” “宋大人!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啊!本官何时诋毁陵王妃了?”齐大人急声道。 “上次陵王府失窃,陵王妃在大理寺当众审理嫌犯,未动刑具,只靠一副金针,就问清了事情的原委……这在金陵城早就传为佳话了!齐大人竟然不知?” “……” 这事众人确实早有耳闻,尤其是丞相蔡京,他一直怀疑,当初他孙女儿被杀一案,是否真的是陵王妃第一时间审问出来的? 而不是皇帝早就知道废后要害他孙女儿,而故意没有阻止……好借此事打压萧氏一族? 心中疑惑许久的事,眼看就能有个结论,蔡京自是不肯放过这个机会,他看向皇帝,表情是惯有的严肃。 “皇上,太后,清者自清,依老臣所见,不如就让陵王妃当着众人的面,问上一问,也耽搁不了许多时间……” 什么?蔡京这是何意?他好像没有得罪过这个老东西吧! 贾孟舟心中恼火,他堂堂吏部尚书,若是被一个黄毛丫头当众审问?传出去,他这张老脸往哪儿搁? 压着满腔怒火,他叩首不起,“陛下,后宫不得干政,请皇上依律严惩陵王妃!” 太后凉嗖嗖地看着贾孟舟,呼吸越发沉重。 有官员默默为他擦了把汗,当着太后的面,你说后宫干政?呵,呵呵…… 没等到太后发威,陵王妃先怒了,“我干什么政了?我是参与官员任命了,还是妄言军政要事了?” 沈南烟拍案,“这天下是慕容氏的天下,百姓是慕容家的子民!” “你们搜刮的所有民脂民膏,皆是我慕容家的金银,作为皇家臣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