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陵王殿下来了,越季青的夫人连忙把两个未出嫁的女儿叫到了灵堂,娘仨儿跪得端端正正的,时不时地往门口处瞥。 前来吊唁的宾客们心思各异,有人暗中窃喜,觉得自己这趟来对了。 眼下贤王、煜王过世,郢王自请去了封地,陵王现在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人选。 十五年前,陵王母妃去世后,陵王始终没有寄在任何嫔妃名下抚养! 一个没了娘,一个没了儿子…… 他莫不是要讨好越贵妃,借着皇帝对越贵妃的宠爱,拉近跟皇上的关系? 若是如此,他们岂不是自然而然地成了陵王一派? 要知道陵王仗着军功和一身本事,向来自傲,不屑与文官结交,想站他的队,可太难了! 有人心说,莫不是后位一直空悬,越贵妃要上位了? 按理说不能啊!煜王死得那么难看……越季青一死,越贵妃连前朝的靠山都倒了,只靠皇帝的宠爱,她怎能坐得稳后位? 有人连连摇头,陵王和陵王妃可一向心高气傲,越季青升任左相时,两人都没给过他好脸色,这会儿人死了,又怎么会来吊唁? 事出反常必有妖,越家怕是要大祸临头了,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陆续有人向越季青长子告辞,慌慌张张要走,越家人拽都拽不住! 哪知刚走到院子里,就被六亲不认的陵王府兵挡了回去。 “没有陵王殿下的允许,谁都不得离开这里半步,不管你们是当官的,还是别的什么,都来我这里登记!凡是拒不配合的,后果自负!” 众人心下陡沉,即便心有不满,还是铁青着脸去报告自己的身份,与越季青的关系…… 越家人一头雾水,不知到底发生了何事,越夫人跪在那里眼珠子乱转。 片刻后,她对两个女儿低声道,“你们悄悄去前院儿,寻到陵王殿下……” 两个待字闺中的姑娘一听,满脸通红,害羞地点点头,起身就往后院儿走…… “啊!” 哪知刚走到后门,就被迎面而来的两个士兵踹倒在地。 “没听到不让你们乱走吗?听不懂人话啊?滚回去!” …… 前院儿,慕容澈正趁着沈南烟的注意力全在越府,见她四处张望,没工夫跟他较劲,暗自把玩她的手指。 “启禀王爷!”有士兵跑到他身前,拱手禀报,“京兆府的捕快们找到些东西,事关重大……还请殿下亲自去看看。” “什么东西?”沈南烟瞪大眼睛,一脸好奇。 慕容澈抬首,骨节分明的长指穿入她的指间,用力的十指相扣,“过去看看就知道了!” 一行人跟着那士兵快步朝后院儿走去,之前出来迎接的越家人,被士兵押着走在最后边,心里七上八下。 路过二房院门口,沈南烟抻头往里看,只见一张黑色的棺材板,赫然躺在院子中央,不禁暗自咂舌。 这搜查搞出抄家的气势了?连越季青的棺材都掀了? 她另一只手抓着慕容澈的胳膊使劲儿往下扯,将人拉低后,垫脚凑到他耳旁。 “慕容澈,你知道我要干嘛吗?你这么闹,就不怕收不了场?” 慕容澈勾唇,附到她耳旁低声道,“纵火之事,越贵妃铁定脱不了关系,本王先浅浅给你出口气!” 见许多人都往他们这边看,慕容澈扬声道,“徐免,把造访越府的官员都带出来。” “是。” 不多时,二十几个大臣臊眉耷眼地站成两排,齐齐躬身行礼,“吾等参见陵王殿下,见过陵王妃。” 慕容澈冷声道,“既然在这里遇上了,就都随本王一起去看看吧!回头煜王一党万一参本王,你们也好做个见证。” “是。” 明明正值夏日,众人却冷汗连连。 煜王都殁了,所谓煜王一党,不就是暗指与越家交好的他们吗? 大臣们心中后悔不迭,煜王没了!越季青也死了!一个没有子嗣,人老珠黄的妃子,还能有何用处?他们没事来凑这个热闹干嘛? 陵王的话不容反驳,一群人浩浩荡荡地继续往后院儿走,没承想,目的地竟是越家老夫人的院子! 推开院门,当众人看见院子里,密密麻麻铺了一地的龙袍,当即傻眼,愣在原地进退不得。 那些龙袍从小到大一字排开,整整十件,其中最小的,是六七岁孩童的尺寸,而大的是成人的尺寸,简直细思极恐…… 慕容澈也很惊讶,他猛地看向沈南烟,对上她那并不无辜的眸子,心中顿时明了,眉头拧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