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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3蟹粉酥(1 / 2)

纪潇倒不意外,听着就像余岁会干的事儿,她家老板虽为天子,接地气得很,最爱凑这种热闹。

不枉她把国宴给办得风光漂亮,有这种懂事的老板,打工都打得舒畅。

“那就等成婚的时候再去,今日你跟我住纪府就行。”

纪潇扣住江亭钰的后颈,定定瞧他,眼里有一片亮澄澄的星星海。

江亭钰面颊微红,轻轻摩挲她手腕肌肤,把人往怀里搂紧一些,抵额笑问:“不是要回去……给爹娘写信么?”

纪潇咬他唇瓣:“这么多废话,你就说去不去。”

他脸更红了,“你弟还在家。”

纪潇理直气壮:“纪府那么大,他上京来备考的,碍不着咱。你若不放心,我把他门锁了。”

此时元宵夜还在秉烛看书的纪楠猛打一个喷嚏:“……”

最后还是回了驿馆。

驿丞对这二人眼熟,与江亭钰行个恭敬的拜年礼,礼貌道“房中瓷瓶换了新的,若再碎就没得换了,还请贵客手下留情”。

江亭钰显然听懂了,耳朵根都红透,尬到抠出三室两厅,笑得纪潇前俯后仰,完全没有身为罪魁祸首的自觉。

明灯徐徐,烟花拖着流星一般的长尾炸满夜穹,京城璀灯华彩,整个虞朝今朝同贺。

两人执笔回信,共剪窗花,对明灯祈愿。

而后夜幕倾覆,密集无隙的喧嚣声中,纪潇搂着江亭钰沉入寝榻,长梦无边,今朝共赴。

*

皇宫,宁禧殿。

秋千静静挂在树下,覆满厚雪的宫廷花园今夜格外幽静,唯有夜空中一盏盏天灯远远飘来,耳边似乎能听见皇城外传来百姓庆贺元宵佳节的欢笑声。

贵妃晏月一袭浅紫宫装长裙,肩披白貂皮长披风,云鬓朱颜,静立园中便是一副荣光绝世的美人画卷。

今岁边关贸易繁盛、各国来使觐见,宫中诸事繁琐,一场元宵晚宴还未吃尽,余岁还未得空过来,潇潇也离宫与久别的郎君共渡元宵了,三年来热热闹闹的元宵节,今岁只剩下她一人看灯,晏月多少有些落寞。

“贵妃娘娘,您有孕在身,还是回寝殿等罢,陛下忙完自然会来的。”

夜深有小雪飘下,两个小丫鬟为贵妃撑伞挡风,上前为她细细拢紧披风。

晏月揣着手炉,浅紫宫装长裙清丽又华糜,如藤萝花垂挂成衣,罗裙下她小腹隆起,通身清冷感中更添些丰韵烟火气。

余岁一向疼惜,呵护极尽,免了她今岁挺着肚子参加元宵夜宫廷晚宴。皇帝后宫再无妃妾,独自赴宴怕又要被太后数落,一时半会儿赶不回来也属正常。

晏月又在雪中等了会儿,才回身挪步,在小丫鬟搀扶下回寝殿歇下。

昏沉之际,有小丫鬟喜笑颜开地进来,道是小皇子来陪贵妃过节了,还带了蟹粉酥。晏月欣喜,披衣起身,迎余辛进来,又忘了皇帝不让小皇子来叨扰她养胎的叮嘱。

虎头虎脑的小皇子提着只朱红小食匣,被小丫鬟牵进来,见了晏月拜了一礼,奶声喊“母妃安康”,捧起小食匣,作为新春小礼物送给她。

“还是辛哥儿最乖,念着母妃。”

晏月正是寂寥,心都软了,伸手欲抱他,肚子大了弯不下腰,只改作摸摸小皇子脑袋,牵过余辛到桌前坐下,让丫鬟打开食盒,端出蟹粉酥。

她夹起一块酥脆咸鲜的蟹粉酥,笑盈盈俯身喂给余辛,小皇子清亮的大眼睛一眨不眨注视她,摇摇头:“母妃饿了,母妃吃。”

晏月忍不住又摸摸他小脸蛋。

余辛才6岁,聪慧懂事得不像个小孩子,知她一人等父皇到深夜,还未用饭,竟这般贴心带了吃食来陪她过元宵。

蟹粉酥入口松脆,晏月吃下一块,实在咸鲜香浓,虽还嘴馋,到底想着余岁待会儿要来陪她用饭,不如届时一道享用。

殿外夜空时时被烟火照亮,余辛全程乖乖巧巧坐在桌边,仰头一眨不眨看着她吃下蟹粉酥,忽然奶声问:“母妃,你会死么?”

晏月一愣,刚用丫鬟递来的巾帕净了手,以为自己听错了。她俯身想听仔细些,却觉腹中一痛,蓦然低吟一声,断去口中问话。

“贵妃娘娘?”丫鬟们见她不适,赶紧上前来扶。

晏月撑住桌沿,勉强支起身子,忍住体内剧烈的不适,脸色很快变得惨白如纸。

她抬起颤抖的眼,怔怔看向那一碟蟹粉酥,不敢置信看向眼前六岁稚童,胸中一窒,蓦然呛出一大口血来,淋漓溅开在华糜浅紫色的衣裙上。

余辛圆圆的眼眸黑白分明,却没什么神采,空洞直白地盯着她,脸蛋溅上了几点血迹,嗓音软糯:“嬷嬷说,你害了我母后,才做了辛儿的母妃。”

“你死了,我是不是就算给母后报仇了?”

他问得天真又残酷。

晏月无法回答,她在不断呕血,大片的鲜血顺着朱唇淌落,洁白的貂绒披风淋成血色。她在剧痛中按紧自己隆起的小腹,一身紫藤萝般倾城漂亮的衣裙吐满了血,再也坐不住,像一朵凋零的花,从椅子上软倒下去。

“贵妃娘娘——”

丫鬟们发出尖叫,无数侍卫夺门而入。

余辛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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