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遥欣慰得耷拉眉,至少她还想到了员工福利,酷就酷吧。
他将双手撑在脑后,终于感到了空中久违的宁静,再才在桨声拨动中闻到了淡淡的荷花香,他闭上双眼,老友逝去后夜夜不能寐的症状让他白天也难有笑颜。
如今乐晓晓终于接手浮云阁,虽然这孩子私下说话还是不着调,但在外人面前,倒也能装个有模有样,而且能文能武,财务上刚立了大功,罢了罢了。
他得服老,这两年来他常常在想,继续经营这浮云阁还快乐吗?此时心中的责任如石头落地,是时候离开中州了。
他还想再活几年看看这江湖的结局,应该出去散散心了。
他的声音因为放松而略有含糊,好在乐晓晓离他不远,“回去我就召来五十分舵,当面把阁主令传给你,以后老头子就不陪你了。”
沿岸的荷叶轻轻拍打着小船,一片天光云影下,云遥却已经睡熟了,过了一会儿,才传来乐晓晓的轻轻应答。
“好,师父你放松去休息吧。”
——
又一日,天朗气清,云遥说到做到,召集了浮云客栈五十个分舵的掌柜前来临安,给乐晓晓一场简单又庄严的接任仪式。
不同于王大红对乐晓晓的轻视,这次来的五十分舵都眼观鼻,鼻观心,没有一个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出来乱跳。
只因为,他们和临安城掌柜明芳菲关系融洽,私下将乐晓晓的脾气打探得七七八八,再加上他们自身养的探子也不是白吃饭的,他们也会私下调查总舵的人。
第一次探,哦乐晓晓是个年轻的女娃娃,第二次探,哦乐晓晓去叫了他们账房查账,第三次探,咦乐晓晓怎么又去各大合作钱庄查账,她还挺喜欢查账的?
第四次探,不对劲吧,一直狐假虎威的孙账房和王账房怎么这个月没过来,第五次探,王大红?王大红这狗贼怎么被她抓去禁闭了!
了不得啊了不得,作风清廉的分舵主高看了乐晓晓一眼。完蛋了完蛋了,蛇鼠一窝的某些分舵主战战兢兢。
是以,整个大堂安安静静,似乎对乐晓晓当他们的新阁主十分心悦诚服。
云遥暗自挑了下眉头,示意乐晓晓上前说两句,乐晓晓也不含糊,当众抛出两个决定:
一、王大红与汇通酒庄勾结,贪图浮云阁付给钱庄五年账目,尤其以酒水名义压榨各位分舵口不能言,其贪污各条目已达五十万金,其等公然叛徒的行为十分恶劣,为了防止日后浮云阁人员有样学样公然吸血,特对王大红废其双手,发配苦寒之地永不得用,对其党羽孙账房、王账房等人发配边疆苦役,永不召回。
这!
此言一出,几个分舵主当即跪下为王大红求情,一个瘦小的掌柜仗着自己入阁多年,言辞恳切得看向云遥求情,“阁主,万万不可啊,王大红这么多年经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因为他一时的为钱财糊涂而处以此刑,实在是让我等老人寒了一片热血报效的心,不如让他将功折罪,贬些权职继续为浮云阁效力,将那五十万金钱财……如数偿还如何?”
他一边说一边冒汗,好家伙,五十万金这么多,他自己都不相信王大红有生之年能清清白白赚回来,但开都开口了,别怪老夫没帮你争取啊王大红。
云遥像在看他,也像没看他,反倒是乐晓晓冲他微微一笑,“这位掌柜没记错,可是锦官城李掌柜?”
李掌柜心中冷汗直流,云遥不吭声,这是给乐晓晓全权处理的意思吗?他不敢不应,“正是在下。”
“李掌柜,你为何对我是头都不敢抬了?莫不是怕我再次去查账时,发现你与王大红交易的一些猫腻?”
李掌柜“嘭”地一声跪下,双眼含泪,“李某清清白白,还请乐阁主不要折辱李某了。”
乐晓晓点点头,“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果再出几个觉得就算贪污受贿再多,也可以从轻发落的人,那么浮云阁也不必存在了。此事不容质疑,再为王大红求情的人,我一律视作王大红党羽处理。”
党羽就是……发配边疆不得召回?此话一出,还想求情的掌柜感觉自己身后飘忽忽的,似乎下一瞬身上的华服就被扒个干净,万贯家财也成虚无,立马谨言慎行得退回去站好,李掌柜更是立刻高呼,“乐阁主英明!”
求生欲也是十分强烈了。
等到底下鸦雀无声,乐晓晓才满意得一挥手,苏雨笙压着王大红从大堂中经过,立马前往午门。
王大红嘴里还堵着一团破布,他的脸颊肉眼可见得痩削了很多,双眼却抱着极大希冀得看向众人,他恳求得看向云遥,云遥避而不见,他渴求得看向李掌柜等人,没有一个人敢抬头看他,他呜呜难言,不敢置信自己真的会有如此一天。
不过了一会儿,苏雨笙带着一个染血的布袋回来,冷淡开口,“这是王大红的双手,他痛晕过去了。”
此言出了好一会儿,在座都静可闻针落,李掌柜为首的两股战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