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三七……你这次做的不错。”
面对谢言玉的安抚,出乎意料的,三七并没有笑,而是低着头陷入了无尽的沉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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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上。
来时的路有多么轻松,回程的路就有多么压抑。
从简受不了这气氛,打了个哈哈开口,“傍晚了,这街上出来的人也多了起来,可真热闹呀。”
“唉,那边有个杂耍班子,好精彩啊~”
见马车内始终没有回应,从简放出更夸张的语气,“那边,那边有个捏糖人的。你别说,捏的人还怪像呢。”
道路宽敞,集市喧闹,烟火气弥漫在这条主道上。
过了许久,车里终于传来淡淡一声,“停车。”
马车被从简牵去了路口,两人身边也没有多余的小厮跟随,谢言玉戴了顶帷幔,缓步走在前方。
这时候的贵家郎君、女郎们也有因为身份不便,而戴着帷幔出游的,因此谢言玉的行头并不突兀。只是能把帷幔戴的如此好看的并不多。
捏糖人的地方人很多,一双老者的手灵巧的拉着糖人的形状,周围好奇的小孩不时鼓掌欢呼,又惹的路过的百姓驻足停留。
谢言玉立在那儿,静静的观看了一会,“老伯,帮我捏一个糖人吧。”
拥挤的人群散开一条小路,供谢言玉通过。
秦老汉捏糖人的地方,就是个小摊,哪里迎来过如此通身华贵的郎君,他将手擦了又擦,笑的慈蔼,“不知郎君要捏谁?可有个参考?”
谢言玉:“要捏的是个年轻的女郎。”
秦老汉立即从手下的整块麦芽糖中取了一棒,依言捏了个少女的身子。
而三七站的不远不近,虽面上怏怏的,一幅兴致不高的模样,可眼神却顺着老汉的双手一眼不错的看着。
帷幔下的视线收回,谢言玉声音染笑,“这位姑娘皮肤很白,脸小小的,眼睛大大的。”
这也好捏,秦老汉很快捏出了下巴尖尖,脸颊肉肉的小脸,又粘了两小块糖霜,滚成了圆球,一手一摁点在眼睛上,娇俏的姑娘大致就有了轮廓。
谢言玉又道,“可这姑娘鼻头圆翘,又时常虎着脸没有表情,像个受气的小猫……”
如此形容,除了身后站着的三七还能有谁,秦老汉看的笑了,“原来是要哄小娘子开心呀。”
有了现成的参照物,秦老汉捏糖人的速度就更快了,几个起落之间,模具便倒扣在桌上。
等糖人固定成型的期间,秦老汉瞅了两人一眼,“我年轻的时候也是这样,我家那位婆娘总是生气,一生气我就给她捏一个糖人,有她皱眉的,笑着的,骂我的,关心我的,那时候时光想想都让人开心。”
即使一介布衣,谢言玉也极有耐心的听着,他笑着赞美,耐心的回应,“那老伯的夫人一定很美。”
“哈哈哈,美,怎么不美,女儿家和情郎在一起的怎么样都美。”磨具晾凉,糖人被完整的取出,老汉笑眯眯的将竹签递过去,“小郎君快去拿去哄夫人吧,小夫人可是看的双眼都快黏在这糖人上面了。”
才没有。
三七气鼓鼓,飞快的移开视线,转而做不经意状打量周遭,之前的杂耍班子结束了一轮,从街头又来到这边重新耍了起来。
三七假意专注的看着那边,可脚下不肯迈出半步,离杂耍班子更近一些。
“三七。”谢言玉失笑,捏着糖人走近了些。可话音落下,嘈杂的人声中混了一个稍显油腻的男声。
“哟,这是哪家的俏姑娘。”
在三七以为有登徒子调戏自己,就要动手之际,那人又生怕别人听不见似的,更大声道了一句,“这是哪家的女郎,戴着帷幔做甚。”
“难不成花容月貌被挡住了,不会觉得可惜。”
三七愣住了,她的手放在腰间愣住了!
不是因为她今日没有带刀,而是她怀疑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三七面色古怪,回头又看看谢言玉。
嗯,清冷飘逸。
嗯,风华绝代。
嗯……手上还捏着女郎爱吃的糖人。
三七悟了,手悄悄的松开了,退了一步。
而帷幔下,谢言玉唇角微僵,一言难尽的看向朝歌。
朝歌是朝颜的哥哥,两人皆是齐国公的血脉,可一字之差,好像让这对兄妹的脑子长得不大一样。
朝哥此时还不觉得有什么异常,他被小厮簇拥,打着扇,摆出了个翩翩公子的模样,“小美人,快给爷看看你的面孔是否如你的身段一般诱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