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谭拿起桌上的荷包便揣进口袋,等着三七进一步指示,看上去老实极了。
可这一举动却让人起了疑心,锦衣卫的名声并不好听,家中有门路的人宁愿让多花些钱去别的地方,也不会进锦衣卫。
或许也发现了此举不妥,江谭立即走了出来,恭敬的将身子弯下,“多谢老大。”
三七定定的看着他,“江谭,你不看看里面有多少银子吗?或许能给你一个惊喜。”
三七特意在银票里面夹了一些铜板,如果江谭在一线天见过,那么此刻必然会露出些端倪。可江谭在拉开荷包后,只是惊讶了一下,然后挠头笑了起来,“老大对我真好,这钱都可以娶个媳妇了。”
时下锦衣卫的月俸是三两银子,三七匀了整整二百两给江谭,因此江谭的反应也算正常。
三七看不明白了,这是认出来了?还是没认出来?正想在试探的时候,一旁的朝歌却不满的怪叫起来,“老大,为什么我没有,为什么只给江谭一个人。老大可不能偏心!”
这个搅屎棍!三七的头开始痛了。
妙手给的钱一共千两多,三七剩了不少,此刻为了打发朝歌,便从荷包里面数了一张十两的票子,并了几个铜板,“你也有,给你的。”
朝歌也不嫌弃银子少,只当个玩,顺便还洋洋得意的看了眼江谭:怎么样,你小子好不容易得到的钱,小爷我要一下就有了。
只是这钱到了手中,朝歌忽然奇怪道,“这钱怎么这么像我们家的钱?”说罢,他掂了掂手里的铜板,又拿着牙咬了咬。
三七闻言后双眸一眯,可又想到了齐国公家势盛,皇上赏给他们也不足为奇,朝歌在家里见过也是正常。便随口道,“你真是见钱眼开,我的钱也能说是你的。”
朝歌急了,“这就是我们家的。”
这一番胡搅蛮缠的话,听的三七头又痛了,而从始至终一直沉默的谢言玉却忽然道,“为何如此确定。”
朝歌看着他,极为肯定,“三年前河南赈灾,皇帝赏了一些钱给我们家,就是这个模样。”
谢言玉淡然一笑,挑着眉漫不经心道,“除了赏你们家,也还有别人家,如何就能确定是你们家的。”
朝歌振振有词,“这钱上面可有我的印记。三年前我在私库挑礼物给妹妹,不小心压碎了花瓶,那些碎片砸碎了装钱的匣子,落在地上留下了浅坑。”
“诺,你看,是不是这坑。”朝歌生怕他们看不见,举着铜板又凑近一步,而铜钱的正面印字上恰好有那些坑。
而出乎意外的发现使得三七找到了突破性的线索。齐国公是开朝元老,又是辅臣,势力盘根错节不说,手下还掌管着赋税财政等事。
若是齐国公是一线天的内应,那么此事将会变得无比棘手。
可怎么稳住朝歌,又成了难题。
朝歌性子虽咋咋唬唬,但在确定了是自己的家钱后,很快便会想到为什么自家的银钱会出现在三七手上,到时候即使她全力否认,可只要朝歌透露出半个字,齐国公必会有所察觉。
还好此时谢言玉解了难题,他接过朝歌手上的铜板,稀疏平常道,“可据我所知,这一批钱正是因为有瑕疵,才不能用于赈灾。所以皇帝才赏赐给了当年协助治水有功的臣子们。”
朝歌还要再辩,谢言玉又浅笑道,“当年我恰好也参加了河南治水,皇帝赏赐给我的钱上也有这些坑。”
一时间久远的记忆变的模糊起来,毕竟在匣子落地前,朝歌根本没有见过那些钱,更不知道这钱中的奥秘。
也许原本那些坑就在上面?而不是他砸的?
谢言玉不疾不徐的将铜板收到怀中,状似无意道,“难不成我府中的那些钱,也成了你们家的了?”
朝歌被打断回忆,看着面前似有挑衅意味的郎君,气不打一处来,“嘿,小爷还能没见过钱?”
还得是谢言玉出手啊,若不是顾及着有人,三七恨不得给谢言玉竖起个大拇指,所以,她也更加坚定了要将谢言玉拉进这个案子中。
谢言玉说完似乎失了兴致,不再与朝歌争论,只眉眼低垂的站回了三七身边。三七见状打发了二人。等到了晚间,锦衣卫所有的人都走光了,三七握着书卷,定定的看着谢言玉,“夫君,你说此事若牵扯到齐国公府,皇上会如何?”
蛊毒一事一向为皇帝厌弃,更何况与外邦勾结,即便是开国元勋,也必定逃不过惨烈的下场。
可眼下皇帝中蛊,朝堂之势又不明朗,若是谢言玉顾及朝颜,想包庇齐国公一家,那么凭借他的手段必然是轻而易举。
三七这番话既是试探,也是为了将来做打算。
谢言玉坐在三七身边,手执着一本三七平常看过的话本打发时间,看到话本里那些情爱事迹,不禁勾唇一笑,眼里划过一丝讥讽。
待翻过一页,他才云淡风轻回答了三七,“任何人勾结外邦,企图祸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