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声厉喝打断了朝颜欲要说的话,此刻房间里的贵妇纷纷活了过来。
“是三七夫人。”
“是呀,真的是她。”
“哎呀,你们看看三七夫人!想来那婢子是没有说假话的,她是真的和齐国公家的郎君在一起苟且了。”
众人如此指责不是没有缘由,三七在上头经历了一场身心皆疲的内耗,现在汗水混着刚刚泪水打湿的发贴在鬓间,形容非常狼狈,可不就像如情、事过后的模样。
只是三七满眼只剩眼前之人,“我已站在这,所以你还要抓捕我,对我生死不论吗……”
谢言玉手握紧了一瞬,并没有看她,“那你如何解释。”
“怎么会是解释?谢言玉,你要听信朝颜和这一群人污蔑我,是应该给我证据,而不是让我作证!”三七猛的走向床榻,一把揪起昏死的朝歌,“你问过他的意思吗?这房间,这香味,这时机把握的如此好!你这足智多谋的谢大郎能不怀疑吗?”
是啊,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巧合。当所有矛盾都堆在一起时,连谢言玉都沉默了。
他将手负在身后,眸子里如一潭深泉叫人看不透其中深意,“我只知我听见的,只信我看见的。”
世人都道谢言玉温雅,又赞他处事从容,可当这种从容对着三七时,她才觉得他有多冷漠。
三七看着谢言玉的眼神,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样,“你们要诬陷我,我不认。”
“我不认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可,想来你也不在乎……”
“是我输了,棋差一招,三七佩服。”
三七语气中的失望让谢言玉心惊,一时间心里涌起莫名的慌乱,又有些疼。
只是余光在瞥了一眼身侧时,他皱着眉慢声道,“三七,莫要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你该如何同我说话。”
好像是斥责,可谢言玉的语气依旧不徐不缓,叫人听不懂其中的深意。
朝颜见状,此时添了一把火。她像是位好姐姐般的温柔扶起榻上的朝歌,一边柔声唤醒他,一边拉住他的衣带,在确认无人看她时,她的尾指“不经意”勾住那冒尖的丝带,顺着力道抽出,并轻呀了一声,“这是什么?”
谢言玉顺着那声看了过去,在看清朝颜手中的小衣时,眼神微微眯起。
“三七!”谢言玉厉喝。
他不相信三七和朝歌真的有什么,却是怒她为何会将贴身小衣留在朝歌身上。
此时谢言玉终于看向了三七,可三七的模样让他更怒,联想刚刚那些妇人的话,他冷声道,“从简,将三七带走,关进柴房。”
话毕,一直都躲在门外,企图装工具人的从简在心中哀嚎一声,怎么神仙打架,要殃及他这条无辜的小鱼。
可谢言玉发话,从简的行动又比脑子还快,在对三七出手之前心中道了声得罪,手下却毫不留情的扣了过去。
三七武功已经恢复,自然格手挡下一击,面对这种近乎于侮辱的命令,她毫不留情的反抗。
破空声响起,两人对招,三七全力以赴,从简却缩手缩脚。
谢言玉当下冷了脸,“从简!”
只消一句,从简瞬间心神大赅,再也不敢留下后手,而此时三七才发现这位从来不曾过多关注的小厮武功有多么深厚。
拳声夹着劲风呼啸而过,擦过三七的睁大的眼,竟是在谢言玉出声后不到十息的功夫里,从简便擒住了她。
三七冷冷的垂眸,而下巴上的一股力道却缓缓抬起她,二人对视,谢言玉眸中深色一片,“你有何解释。”
先前不听她辩驳,现在却要她解释,这是哪门子道理。
三七啐了一声,目带挑衅,“无需解释,就是你看得到那样。”
净室里静悄悄的,那些谢家宗妇不知何时退去,只留下朝颜还坐在那儿,垂头看着床上的朝歌,像是对一切毫无所觉一般。
“看来你也知道羞耻,知道要退去众人啊。”三七收回视线嘲讽道。
谢言玉的眸子静静锁在她的脸上,“应当知道羞耻的是你,你的贴身小衣落到他人怀里,你应该感到羞耻。”说话的时候,谢言玉眼中划过了一丝占有欲。
无论实际如何,三七都是他的妻,就算她遭人陷害,都不该如此大意。甚至谢言玉都在想,是有什么情况下三七才能去脱下这身衣物。
谢言玉眼眶泛起血色,只是为数不多的清明仍支撑着他。深吸了口气后,谢言玉压下额头狂跳的青筋,“三七,事已如此,你不能在当谢家妇了。”
朝颜闻言倒是诧异,这是要休妻?
谢家是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的,谢家妇可以死,可以休,却唯独不能暗生款曲。
这一切还要追溯到之前,当时还有个例子。第一任谢家主和夫人感情不睦,谢夫人背地里便私通了一个马奴,此事惹的当时谢家主震怒,将人打死后也就有了这一条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