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等待似乎是绵绵无绝期,等了又等,来了又来。
秦樾依旧没有等到鎏璧。
等待在他这成了一件没有底线的事。
对修者来说,六年只是个数字,闭个关也就过去了,但对秦樾来说,这是个犹如噩梦一般的数字。
他很想她。
思念将时间变成了针一点点在骨头上刻上它的意思。
秦樾常常会来到这来堵山思人。
每次来了去,都很麻烦,于是他将自己变为了碧坞门的新主人,并为它改了个新名字六月谷。
这山他也给改了名,叫六月山,以前的无头山很不吉利。
主殿也换了地点,新的主殿建立在鎏璧失踪的地方。
主殿只是一个名头,这儿不常有人来,除非是一些要紧事。
其余时间大多是秦樾一个人待在这里。
他有种预感,鎏璧还在这里,只是他找不到,总有一天她会出现,到时他想第一个见她。
电视播放着最新的动画,他不喜欢看,但有人应该会喜欢看,每天他都会按时打开它。
他走到殿前,木窗自动打开。
大殿外养了一池的鱼,鎏璧很喜欢吃鱼。
转念之间,秦樾已经站在池旁,他盯着游得雀跃的鱼儿,按了一下手侧的按钮,按钮下方的口中自动喷出了鱼食。
这些鱼被他养得很好,每个都异常鲜美。
她应该会——
殿中突然一声巨响,打断秦樾的思路,他心中一悸,一息之间,已到了殿内。
秦樾死盯着地板下伸出来的熟悉的手,他三步作两步单膝跪在洞前,然后握住那只手。
跨越了岁月无情的长河他终于又再次见到了她,这几年的等待瞬间缩成了一息间,他回忆的最清晰的事就是她消失的那天。
“秦樾,你干嘛要把房子建在我的头顶上?”
鎏璧探出头朝他说了第一句话。
接着看到一个俊美成熟的男子,正用一双深邃又多情的眼睛看着她。
他是秦樾,她的——
那个词还没被想到,她一下子被他从洞中抱出来,他拥抱住她,并对她说:“鎏璧,好久不见。”
“我很想你。”
他既高兴又难过还有……好复杂的情绪,鎏璧偷偷看了看他的情绪变化,手不自觉地轻轻拍了拍他的背,摸到了一层精瘦的肌肉。
她将脸顺势靠在他坚实的肩膀上,慢吞吞道:“好久不见。”手顺便掐了掐他的腰,“你,有些壮实了。”
秦樾神色一顿,知道她很喜欢,忽然安心了许多。
他的容貌应当仍是极好的,他每天都有注意这副皮囊,每天都会盛装打扮期待她的回来。
六年过去,他也早已经成年,身形早已蜕变,要比从前健壮许多,不再是那个精瘦的少年人。
其实鎏璧也长大了,当然只是细微的变化,他很熟悉她才会一眼看出来。
他回答她:“对,我长大了。”
鎏璧看他一本正经地说这句话,不禁抿唇一笑:“是啊,你长大了。”
对她来说,六年前就是昨天,沉睡那么久的她和他并不生疏。
很快,秦樾又说了最要紧的事:“鎏璧,将我们的契约修复好吧?它总被切断联系,我不想再这么被动。”
眼睁睁地看着你离开的感觉真的很痛。
这些年,他总在想要是他们的契约在稳固点会不会就不会发生分离这件事,他会及时赶到,陪在她身旁。
就算帮不上忙陪她一起也是好的,留她一个,她会孤单。
鎏璧没想到他会说这个,他们立下的主仆契约源于玄真观,她做了修改,但也不能完全保证时时刻刻都会有效用。
前几次都证明了它会被隔断。
当然,被切断是因为这是与她有同源的人干的。
鎏璧摇了摇头:“我已经修改过了,没办法再改了。”
她忽然单支腿压在他的大腿上,右手从下往上捏住他的脸:“你是担心我吗?”
秦樾点头,白皙的面庞浮现层薄红,精致的眉眼染上淡淡春意。
她亲密的姿势让他心乱如麻,两世加在一起都没有过这种感觉,陌生得让他无措。
“我很担心你,很害怕你就这么消失不见。我总想着,要是我能在你身边就好了。”
袒露真心时他清晰地认识到一点,他好像……爱上了眼前的人。
秦樾展现出的特别神色蔓延出来的特别感情给鎏璧带来了冲击,她干巴巴地开口:“好,我知道了。”
鎏璧注意到他的目光,活像是她是什么负了人心的薄情人 。
她忽然想到什么,双手一合:“我知道了,你这么患得患失,大概是因为那个主仆术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