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儿。”
王如意:“没床?”
二扎腿:“没啥?”
王如意心死:要不然还是回去乖乖嫁给李时年吧……搞什么我命由我不由天,天搞我也没有我自己搞我搞得这么惨!
至夜,军队终于停了下来。
路走得多了,王如意的脚自己开启了六道轮回。开始还酸,还痛,还痒,挑泡,敷药,缠布条,吱哇喊叫。后来似是木了,麻了,没知觉了。再后来,那腿彷佛和自己的身体剥离了,明明还在一步一步挪着,但是早就不受脑子支配,像是它自己有了意识,打算一直走到地老天荒,从脚底板一层一层磨干净,磨到大腿根也没了自然就会停下。
然而若是真的停下,脚的痛又再次归位,折磨从头再来一遍。
二扎腿帮她把鞋袜脱掉,看那白嫩的皮肤上磨得斑斑驳驳,尽是血疤泡印,叹道:“你这细皮嫩肉,当兵的这样哪行。”
他照例伸手找王如意要刀,王如意照例紧抱着不肯给他。
“得挑破了,不然明天睡醒你就走不了路了。”这话他次次说,王如意次次不肯听,只抱着刀摇头不肯给。
二扎腿知道抢不过她,她这抱刀的本事练得一次比一次熟,这回便懒得再和她周旋,直接拿过了旁边胖子身上的匕首,对着王如意脚上的几个水泡轻轻一挑。
没有想像中的疼,他挑了几个,都像是被虫子叮。
可当二扎腿把布条缠上袜子穿回的时候,那疼虽迟但到,钻心刺骨地折磨她,行军到底是粗糙,几次下来,她那两只脚现在被绑得像是粽子。
“可惜我们是小兵,没人有药粉,要是有金疮药粉就能好得快些。”
“小煤球,当兵就是要吃苦的,你这才到哪儿,忍一忍,现在疼,以后出了茧子习惯了,就再也不会疼了。”
“再有三天,我们就能到清郡了,到了清郡,我去求求我哥,给你搞点药。”
二扎腿在她耳边这样念叨着,疼痛伴随着困意袭来,王如意渐渐睁不开眼,也就一小会儿,周围一片鼾声雷鸣般此起彼伏。
王如意这样昏沉地睡了半个时辰,心烦地被旁边胖子分贝超标的鼾声吵醒。
许久没睡得这么沉了,她恍惚中才反应过来自己不在宿舍,这里是另外一个世界。
周围是一片片如同躺尸般就地而眠的士兵,月亮凉薄地挂在天上,在每个“尸体”上都镀了一层银。
看着看着,她眼里突然带了泪,不知怎的,这时分她格外想家,有些委屈,有些想哭。然而眼泪还没来得及掉下来,她的脚及时恢复了知觉,疼痛猛烈地袭来,抽搐着钻心地疼,她被疼得眉头紧促,紧咬牙根。
人疼得厉害就顾不得想其他。
王如意想去揉,又不敢去碰自己那一双血淋淋的脚。
但见此时一片夜色苍茫之中,一抹白影突然闪过。
就在不远处粮草车停驻的地方,
她起初以为自己是眼花,并无多想,只是这周围一片烘臭,她不想在这帮人中间再待着,便强忍着疼,一瘸一拐地往粮草车的方向走过去。想着要是能靠在那草垛上,也总归比这里清爽松软些。
粮草车整齐地停在一侧,走近方才瞧见值夜的几个看守均被人敲了脖子,歪七扭八地摊在一旁。无心插柳的王如意一抬眼,但看眼前的一身白衣的男人正从容地掏出火折,月光映在他的侧脸上,纵使他蒙着面,那曲线也镶了层银边。
李!时!年!
她倒吸了一口气。
李时年此时也察觉到她,还没来得及反应,就听面前这个黑不隆咚的小矮子扯着嗓子发出了尖锐的叫喊:“来人啊!!救命啊!!天祈的奸细来烧粮草啦!!!”
这声叫喊像是一声咒语,周围轰隆隆的鼾声瞬时停止。
周围的大汉们下意识地抄起了身边的武器,目光萤萤地望向了在月色银光中如同谪仙一样的李时年。
只见远处白烟漫天,火光通明。想必是李时年带了同伙,早他一步将最后边的粮草车点燃。
燃烧的粮草盘旋着,吐着灰气白烟,如同一只长着血盆大口的猛兽,贪餍地吞噬着周围的一切。
“着火啦!”越来越多的喊叫声此起彼伏。
将士们拿着干土,铁甲扑火,但如螳臂当车,毫无用处。
这边李时年如若游龙,三两下轻踩起跳,凭借着周围的尚未燃起的粮草车和树干,似夜行的鬼差,借着嘈乱晃动着身影,轻松几下飞身便隐匿于山林之中。
王如意看傻了:还能这样呢?牛顿他老人家在这儿说话不管用是吧?
二扎腿跑来急切询问:“小煤球,你没事吧?”
周围士兵答:“就是这位小兄弟发现了放火的奸人才保全了咱们这批粮草,快速速向世子禀报。”
王如意见那人兴冲冲去领功,一时慌乱编道::“二扎腿,你得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