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墨迹的经文吹干。
那气吹着他抄写的手,酥酥痒痒的。他不敢抬头,只顺从答:“梵音施主。”
“休息一会吧。”文梵音见他这页抄写完毕,上前轻轻接过他的毛笔,柔荑般地手指若有似无地搭在了他的指尖上。
迦蓝欲挣脱,可她那手指却紧紧地攥住了。
到底是王爷家的郡主,从小文武双修,力气亦不是他一个前朝书生今朝僧人可比拟的。
“施主请松开,出家人不可逾矩。”迦蓝终是抬头望向了她。
文梵音眼神清澈,瞳仁真诚似稚子,嘴上的话却甚是直白:“不可是不可,不想是不想,你是哪个?”
“施主……”迦蓝暗暗用力,却仍是挣脱不得。
文梵音妥协道:“你唤我梵音我便松开。”
“施主……”
“你叫我就松。”文梵音的娇蛮中带着几分虚张声势,似乎除了这句她也不知再说什么来拿捏这和尚。
迦蓝竟真的唤道:“梵音……姑娘。”
文梵音脸颊通红,只是这两个字,便将天不怕地不怕的襄王府郡主羞得无所适从。
即使这分明是她抢讨来的。
“你……你吃点东西吧。”她慌乱地松开了手,把一旁的食盒打开,一碟碟上供似的摆在迦蓝面前。
见迦蓝不动,她又急忙补充道:“放心,没有荤腥,我只是喜欢你,又不是要害你。”
“……”
“你写了半天了,累不累?”
“……”
“你生气了?”文梵音见他如哑了一般再也不回音,生怕是自己刚才做得出了格,便道:“我错了,我刚才不该胡闹,你别生气。”
迦蓝半晌未答,文梵音垂着头,委屈得想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只听迦蓝突然出声道:“你……每月还去看望陈员外夫妇?”
“你说你爹娘啊?”文梵音道。
“既入佛门,前尘往事皆空。”
“空是你的,对他们来说,你没有一日不是他们的孩子,”文梵音道,“不过你娘近来身体抱恙,请了很多大夫,试了很多药,还是没有见好,但是你放心,我不会放弃的。”
迦蓝似乎想开口说些什么,可最终话没有说出来。
“还有啊,”文梵音自说自话道,“魍魉镇出了事,我父王便不许我去了,可是你放心,每月的善粮和药草我都叮嘱过了,一厘都不会差的。”
迦蓝:“我代魍魉镇百姓谢过施主。”
“梵音。”她忍不住纠正。
“梵音施主。”他倒是真改了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