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依依想起一个人,她轻声问他:“白宇,你认识吗?”
陆寅点了点头:“他……”
他看了一眼尤依依,确认她的目光里没有胆怯和犹豫后,才继续说道:“他是上流圈子里的那些垃圾中间有名的好货。”
“我是被装在车里带来人类世界的,再次能看到光亮的时候周围已经不是熟悉的村子了。有人将我们带进了一个很吵也很黑的地方,我不喜欢那里,后来才知道原来那叫做夜店。我们在那里学习,不听话就要挨饿挨打,他们将铁棍粗鲁地捅进我们身体里,说是对我们以后有好处,我亲眼看到同车的伙伴很多都承受不住这种暴行当场就死了,血流了一地,又臭又脏。至于女孩子们是跟我们分开的,我也不知道她们的去处,但应该也没有特别好。我因为是美洲豹兽化基因的关系,身体够强悍,所以才能苟延残喘下来。”
他说着将尤依依抱到了自己腿上坐,似乎是想寻求安慰,尤依依摸了摸他兽化的手背,没有乱动弹,就像个布娃娃任由他抱着。陆寅轻捻着她的头发,他看着怀里的女孩子,表情越发苦涩:“我们这种被买进来的兽人都有一个统一的名字——男倌,偶尔一两个姿色特别好的人类也会被送进来,但是这种往往都会引起警方的轰动去查找那个丢失的孩子,而我们只不过是人类世界里的黑户,丢了也没人在乎。”
“走进酒吧里,只要付足够的钱就可以点自己喜欢的兽人。那些客人调侃我们这些男倌是公共厕所,羞辱我们是男公倌,并且这座城市里像我这样的男公倌其实有很多。菲菲,你害怕吗?”
金黄色的眼睛露出幽幽的光,他背对月亮,虎牙尖尖地闪着寒芒,看起来有些令人害怕,但是尤依依却大胆地抱住了他的脖子。
既然是攻略对象,应该不至于伤害我吧?
尤依依内心其实慌得想抖腿,但是神经大条的她还是勇敢地选择了跟着大脑行动,“你……不会咬我吧?”
纯澈天真的眼神勾得陆寅心里燃起一团火,他扣着她的脑袋靠近自己的嘴巴,牙齿在那白皙细嫩的脖子上摩梭片刻,陆寅突然放开了她。
他啪一声打开灯,眼泪都笑了出来,尤依依愕然。
“你呀!没那个本事还学人家勾人,知不知道自己刚刚都吓成呆兔子了啊?”
尤依依羞耻地扯过椅背上的靠枕丢了过去,陆寅稳稳地接住靠枕,还冲她比了个鬼脸:“耶!笨兔子打不到我,气不气?气不气!”
“好啊你陆寅,你私下居然是这种性格!宰了你!”
尤依依说着又要打,陆寅抓住她手里的抱枕,戳了戳她的额头:“陆寅其实不是我的名字,虽然工牌上那样写,但这是我的编号。我们这批被买进来的兽人都按被送过来的时间和日期起了代号,后期有了业绩之后是可以另外给自己取一个名字的,但是我不想。”
尤依依疑惑地仰起脖子:“为什么?能赶紧忘记这种耻辱不是很好吗?”
陆寅却攥紧了拳头,他手背和脖颈迸出青筋,尤依依看到他整个人都因为由内而发的愤怒在颤抖,但是意外的,她却不害怕。
她莫名觉得这个人不会将他的拳头挥向自己。
“就因为是耻辱,所以我才不想忘记。身陷囹圄哪能真的挣脱,我要记住这个耻辱,记住那些畜生的脸,记住他们是怎么残忍地对待我的,这样以后翻身了,我才能将他们全部干掉!”
他眼睛里燃着的不是戾气,而是明亮的烈焰,和刚才颓废的模样简直判若两人。他坚定地看着尤依依:“那些祸害留着也是社会的威胁,迟早把这个社会蛀出洞!”
尤依依惊讶地直起身子:“听你的意思,你不恨人类吗?”
陆寅俯下身刮了刮她的鼻尖:“傻瓜,别把我当小孩子,虽然我没像你一样正经读过书,但我分得清什么是善,什么是恶。”
尤依依眼睛里闪过一丝愧疚,她低下头,瓮声瓮气地问他:“那你觉得我呢?我是好人还是坏人?”
陆寅没有立即回答她,也没有绅士地安慰她,他冲尤依依伸出手,又露出了刚才那种苦涩的表情:“那菲菲你呢?夜场的金主买了我们,但没有给我们正常的尊重和照顾,而是当作男倌来做泛滥的交易。酒吧就像是青楼,在里面的我也不能幸免,必须根据规则来行动。菲菲,你嫌不嫌弃我脏?”
尤依依微微一笑,她毫不犹豫地搭上他的手,还温柔地摇了摇头:“我说了,每个人都有迫不得已的时候,光明和黑暗是一起的,好坏没有办法用简单的事情来判断。同样一个人干净还是脏,不能只用一件事来判断,那样太肤浅了。”
叮~
脑海内陆寅的好感值瞬间猛涨了百分之十几,他回握住尤依依的手,真正发出了源自内心的笑:“菲菲,想清楚了,被我拉住了可就不能逃跑了,不然花豹的牙齿是很痛的。你是什么人,也让我来慢慢了解吧。”
尤依依却有些害怕了:“如果我不是书面意义上的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