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记白眼后,暗中猜疑此人究竟与他有何过节,也好提防。 周毅第一次与牧云寨的打交道,也不因他们曾是悍匪有所轻视。 客套几番后,问:“牧云寨主派五当家把军医送来,可还另有交代?” 五当家拱手道:“寨中已随时备战,全凭郎将差遣,我等奉寨主之命,留在郎将身前听从差遣。” “此战已休,暂无他事,你们从熙平而来,一路奔波,先行休息,等前方把所有事情都处理好了,晚间再议事。” 说罢,转头吩咐人在这太守府寻个地方让他们休息。 五当家从厅中出去前,又特别瞧了眼伏危。 他这般意味不明的眼神太过明显,让厅中另外几人很难不在意。 人走了,周毅才问:“伏先生和那牧云寨五当家可曾有过往来?若有往来,我也不怪罪,直言就是。” 伏危摇头:“未曾,今日是第一次见。” 顾校尉道:“那就纳闷了,方才他进来的时候瞧你的眼神,好像有那么点……”皱眉想了想:“敌意。” 伏危道:“我也不知为何,待我仔细打探一下,看是否有什么误会。” 周毅:“确实,若有误会,及早解释清楚的才好。” 刚休战,城中尚有许多事情要处理。既要提防降军还有不降之心再起事,又要安抚好城中百姓,没人得空闲聊。 说了几句牧云寨五当家的事,伏危便退出去做好安抚百姓的事。 先是新帝登基,天下大变。接着又是南康太守造反,自立为王。不过一个月,豫章军又攻入南康,城中百姓现在犹如惊弓之鸟,惶惶不安,闭门不出,但凡再有变故都能把他们吓疯了。 伏危领了人在每一条街道,每一个巷子喊话。 道战事已休,豫章周郎将承诺绝不毁坏屋宅,不杀无辜百姓,不抢不义之财,更不强抢妇人。 虽喊了话,可百姓自危,无人敢踏出家门。 百姓也需要一个过渡的时间,没个三天五日,他们是不敢出来的。当家中无米无粮无水了,他们自然想方设法出来觅食。 有了一回便会有第二回,次数多了,见豫章军真无伤人之意,他们自然也就信了他们不会残害百姓。 伏危从北城巡到南城之时,遇上了去安抚伤员的顾校尉。 顾校尉见了伏危,便停下唠叨了几句。 伏危询问了伤员情况,顾校尉道:“豫章送来的小军医,看着年纪都不大的样子,但个个都训练有素得不像是初出茅庐的牛犊子,反倒像是经验老到的军医,你那娘子还真有本事。” 被人夸赞自家娘子,伏危似乎与荣有焉的一般,原本这般肃严的情况,眼中还是多了几分柔光。 “我娘子有本事,但只能教他们本事,他们如此沉稳,想来这一路上也经历了不少。” 周宗主让牧云寨的人劫了他们,有以保万无一失送他们到南康,也有训练他们遇事的胆量在。 顾校尉无奈道:“夸你娘子,你倒也不谦虚。” 伏危:“我娘子有本事也是事实,我也无须谦虚。” “听你这般夸赞,再看那些小军医们熟练给伤员包扎,等回到豫章,我真要上门拜访你与你娘子。” 伏危应下:“那便恭候校尉光临了。” 顾校尉点了头,又道:“对了,方才在太守府见的那个牧云寨什么当家的,不能与之深交。” 伏危微微抬眉:“为何这么说?” 顾校尉皱眉道:“方才在城门查看伤员之时,我见他围在一个妇人前,本以为是他娘子,但听旁人说他未成亲,那妇人也是有夫的,但那人却在旁不停地撬人墙脚,试图说服那妇人与丈夫和离跟了他,如此厚颜无耻之人,不值得交往。” “估计方才在太守府,他见着你,是因嫉妒你出色,所以……” 话还没说话,一旁的将士提醒:“顾校尉,天色快黑了,还未去查看降军伤员。” 顾校尉看了眼天色,日头西移,准备下山了,这个时辰确实不早了。 “不与你说了,总归别与那人深交。” 嘱咐后,便匆匆带人离去了。 伏危转头望着顾校尉离去的方向,微微蹙眉,眼露疑色。 将士皆是男子,且城中百姓人人自危,大门不敢出,哪来的妇人? 这妇人还是顾校尉在城门伤员处见着的? 略一琢磨,伏危倏然抬起目光往城门的方向望去,心中有了某种猜测。 他转头命其他将士继续在城中高喊让百姓放心的话,随即带了两人往城门口疾步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