r> * 悍匪出身,多少有些包扎伤口的本事在。 五当家也带了自己的人去帮忙,然后自己则在余娘子身旁帮忙给伤员包扎。 嘴巴一直未停。 虞滢压根就没搭理他,她已然累得精疲力尽,更是一头热汗。 那嘴巴叨叨个不停的五当家见此,话语一顿,把不远处的卫墉拉了过来,擦了他手上的血迹,给了他干净的帕子:“给你先生擦擦汗。” 卫墉懵得很,但看见先生脸上的汗水都要滴下来了,也不敢多想,嗓子因久未进水有几分沙哑,开口道了声“冒犯先生了。” 然后给虞滢擦了额头和下颚的汗水,不敢太冒犯,只粗略擦了擦。 擦了之后把帕子收了也没还给五当家,怕这人是个猥琐的,留着帕子日思夜想, 收了帕子后,便火急火燎地继续给伤员医治。 医箱里边备用慢慢的缝合线和止血的药,除却医箱外,牧云寨的人也把他们先前的伤药,还有舍下的药材都带来了。 五当家看着卫墉那小子把帕子给收了,暗中剜了他一眼,倒是没有开口讨要,引人生厌。 “余娘子你瞧瞧,你都进城有近两个时辰了,这天都快黑了,你那夫君都没来看你一眼,可见你在他心中也不过凡凡,你对他如此死心塌地,可值得?” 虞滢眉头微微一皱,不欲回他,忽然传来一道冷飕飕的声音:“值不值得是我们夫妇二人的事,五当家如此毁人婚姻,未免过于小人了?” 虞滢缝合的动作顿了一下,与五当家一样,转头往声源处望去。 伏危一身寻常将士的战甲,却因姿容出众,身姿颀长挺拔而穿出了与人不同来。 战甲有裂口,发髻原本利落束着,却因一战而多了几分凌乱。 本该狼狈的,但总让五当家觉得有那么几分战损的美感在。 这人确实有一副好相貌。 虞滢掠过身旁的人,与伏危对上了视线。 伏危原是冷凝五当家,待对上虞滢,眼神瞬间没了冷意。 虞滢见伏危不像有伤的模样,哪怕夫妻有再多话要说,但也仅仅是互相一点头,然后转回头继续给伤员缝合。 她身心皆疲,手脚都快不是自己的了,只靠着一口气在撑着,万不能在这个时候泄了。 伏危也不打扰她,只看了眼五当家,面色不善道:“五当家可借一步说话?” 五当家挑了挑眉,还是站起了身,朝着他走了过去。 走近后,挑衅一笑:“怎的,恼羞成怒想警告我?” 伏危看了眼在给双手未曾停下的阿滢,看回了他。 “内子已疲惫不堪,还请五当家不要扰她分心,先让她忙完再说。” 没想过伏危只与他说这话,五当家露出了几分意外之色。 狐疑道:“你就不生气?” 伏危暼了眼他:“气谁?” 五当家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虞滢:“我,她。” “你们又没关系,我为何要气?” 目光直视眼前的人,声音徐缓而冷静:“再者内子样貌才能皆为出色,招人觊觎也是正常的,可若是每一个狂蜂浪蝶我都要气一遍,我岂不是要把自己气死了?” 五当家眉头紧皱。 忽然很不爽这人。 说他不在意妻子吧,但看向妻子的眼神却满是柔情,那眼神丝毫不遮掩,他想忽视都忽视不得。 沉默了半晌,他问:“进城这么久,你为何都不来看一眼?” “此前无人与我说内子也来了。” “诓谁呢。” 伏危:“我不至于诓骗你。” 说罢,转头吩咐小兵:“去准备热水,记得要烧开的,凉了后给军医送来。” 吩咐后又看向虞滢,走上前,从她医箱中剪下少许的纱布,给她轻细擦去脸上和脖子上的汗珠。 伏危没有与她说一句话,擦了汗之后他便起身,复而走回到五当家的面前,一拱手:“我尚有政务未忙完,便先告辞了。” 往前走了几步后,似想起了什么,转头朝着五当家道:“内子能平安到南康,也多谢五当家护送了这一段路。” 说罢,望了眼妻子,然后转身离去。 五当家站在原地,神色沉沉。 这夫妻二人没有说一个字,但却好像说尽了千言万语。 他总觉得这世上没有撬不动的墙脚,唯有不真诚或是半途而废者才会撬不动。 可方才那么一瞬间,他却有种不想承认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