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了灵力?
竟如此大费周折?
只见屋子里的人遣走侍女,坐在镜子面前又打量了一番,忽然抬头看了看。
“阿因?是你来了吗?”
她刻意压低了声音,“来了怎么还躲在外面悄悄看?难不成不认识我了?”
梁如因翻身进入了屋子,脚尖着地的时候,眼泪也一同砸在了地上,“你怎么……”
月白走上前,抬手给她擦了擦眼泪,“你怎么还是那么爱哭啊?你应该为我高兴才对,我终于摆脱了那永恒寂静的深海小屋,我要嫁人啦!”
“你可知道你要嫁的人是谁?”
“你傻了吗?我当然知道!”月白的笑容,是发自内心的高兴,“黑水城的新城主,听说样貌不凡,年轻有为!”
“真的吗?”
“真的啊!别开玩笑了,你肯定知道他的!”月白拉着梁如因的手,迫不及待向她展示,“怎么样?好看吗?我也没想到母亲送我的第一件礼物,竟然是婚服与这一大箱子的饰品。”
“谁让你嫁的?”
月白似乎并不奇怪梁如因这个问题,“这种事儿,自然是轮不到我的,是我自己跑去母亲那里求来的机会,没想到母亲真的一口答应了!还给了我将近五十年的修为!”
月白笑的越开心,梁如因的心就更痛,“你不要嫁好不好?你回沧渊,别嫁……”
“为什么?哦!我知道了!是不是你还没找到心上人,看我嫁的比你早,你怕以后没人找你玩了?”月白拉了拉她的手,“反正你阿兄一直在岸上,你也在岸上,你可以随时来找我啊!我又不会跟你摆架子哈哈哈!”
月白又揉了揉她的脸,“好了!你别哭了!明日我成婚,你能不能高兴点!”她拉着梁如因的手在梳妆台前坐下,“你要不要戴一戴?母亲给了好多,我寻思我就一颗脑袋也戴不了那么多,你看看你喜欢哪个,你拿走点!”
话音未落,她就开始在梁如因的头上插着各种簪子,梁如因能真切感受到月白的心情很好,若不是季春辰担心她,放出了朵白兰花问她,月白可能会缠着她聊了一晚上。
“是你的小情郎吗?”月白坐在梳妆台上探头。
梁如因愣了愣,月白立刻就明白了,“看来是了!那你刚刚还跟我哭鼻子!”月白转头一想,“不会是他对你不好吧?”
“没有,他很好。”梁如因起身,“我得走了。”
“啊?你不住在沄之阁吗?你跟他说你找你阿兄去了,今晚就陪陪我嘛!明天婚礼,我一点儿也睡不着!”
梁如因磕磕巴巴道:“我……跟……阿兄闹了点矛盾,最近可能都不在沄之阁,而且会选还没结束,我不能一直待在这里,你的身份尚未分明,若是知道我跟你在一块儿,他们定要盘问我了。”
“也是……”月白给梁如因整理了一盒首饰,“这些你拿着吧!我刚瞧着很适合你,不管如何,明日晚宴我为你留了上座,你必须来!否则我会生气的!”
“好,一定到!”
梁如因走出了沄之阁。
按照月白的说法来看,不是朝雨让她嫁的,也不是朝雨给她渡的修为,都是她为了摆脱深海而自己求来的。
月白向来是最不受宠的公主,沧渊主甚至从不关心她,勒令她永生不得走出深海小屋,就连被关押的犯人都有出去透口气的机会,而月白却真的是被幽禁在深海小屋。
所以……朝雨真的不知道?
忽然,身后传来了一声熟悉的嗓音。
“阿因。”
听到这声音,梁如因的心便悬了起来,她不明白这是心虚,还是对那个人的厌恶,可她的脑子里,只有心脏剧烈跳动的砰砰声。
她下意识想要快步离开,甚至忘了法术,刚抬脚两步,眼前的路便被一个高大的身躯给挡住了,他离她很近,若不是她及时站住脚,便一头撞上去了。
她不耐烦地抬头,“你到底想干什么!”
她清楚自己心底的留恋,但她同时也恨他,一个要杀了她的人,她怎么可能不恨?可又因为有那份无法抹去的感情,所以她才会在看到他的时候,就忍不住委屈。
当强烈的恨不受控制地转变成了委屈,她就愈发讨厌自己这优柔寡断的矫情样,更讨厌自己每次见到他都哭。
每一滴眼泪,都似乎在向他诉说委屈,向一个……要杀了她的人诉说委屈。
这是多么令人感到耻辱的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