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言夕面朝窗户,一只手扒着防护栏向外张望,另一只手兴奋的向后招:“阿骁,快来看,好漂亮的蝴蝶。”
陆骁双手背后,一步一步靠近,听见林言夕仍在说:“第一次看见这么漂亮的蝴蝶,城里的蝴蝶大多不是白就是黄,带花色的也没多好看,我还......“
林言夕的声音戛然而止,剧烈的疼痛从腹部传来,她诧异地低头,看见腹部插着一把刀,刀身没入腹腔,只剩刀柄在外,那只环在她腰上的手正握着,沾满了鲜血,耳边是亲昵的话语:“宝贝儿,疼吗?”
密密匝匝的吻落在她的耳边,顺着耳廓延伸,疼痛使得她不得不呼吸艰难地张着嘴,她被身后的人死死禁锢,丝毫不得动弹。
新鲜的血液顺着刀眼不断的流出,浸湿了裤腿,染红了地面。
林言夕感觉喉头涌上一阵血腥味,想呕,不等她做出反应,刀身又一次没入身体。
林言夕彻底被疼痛淹没,她痛苦得五官错位,不得不拱起身子,却与身后的人更加密不透风。
“阿——骁。”林言夕用仅有的力气呼喊。
她的手不受控的抖动,想抓住陆骁,可使不上力。
林言夕手脚发麻无力,只感觉寒意逼人,紧紧贴着身后的人取暖。
心跳越来越快,顾不上疼痛张着嘴急促的呼吸,腹部顺着呼吸起伏,加快了血液流淌。
她觉得头晕的抬不起来,视线越发模糊,身体滑落前只想问一句:“为什么?”
陆骁满意地看着自己的杰作,一锹一锹将土掀在林言夕漂亮的面容上。
汗珠一滴滴落在泥土里,陆骁逐渐体力不支,手心被磨得钝疼。
凹陷的土坑逐渐被填平,林言夕的尸体被完全掩盖,盖上最后一锹土,陆骁满意地踩平泥地,甚至还跳了两跳才算满意。
......
汗滴不断从毛孔中渗出,浸湿了枕头,陆骁心悸如鼓,他从挣扎中猛的坐起来,一束刺眼的阳光从窗帘缝中直射他的眼睛,他眯起眼转过头,抬手遮住了光线。
“是梦。”他呼了一口气。
隐隐感觉手心刺痛,陆骁没在意,顺手抹去额头的汗,触及却是一脸的黏腻,他的双手定在眼前,惊恐得无法呼吸——手上尽是粘稠半干的血迹。
瞬间,刺鼻的血腥味涌入鼻腔,他跳下床踉跄的奔进卫生间趴在洗漱池上呕吐起来。
他打开水龙头,冲掉一池的污秽,在手上倒了半瓶洗手液,不断地搓拭,几乎搓掉了一层皮。
惨白的顶灯愈发衬托出了他脸色苍白,梦里的场景不断浮现,眼泪不受控地落下。
手机闹铃声在卧室骤然炸起,他宛如惊弓之鸟蜷缩进墙角。
闹铃声不屈不挠,许久他惶惶不安地走进卧室,拿起手机,闹铃的提醒上赫然写着:该起床吃早饭了宝贝儿——林言夕。
“啊......”他惊声尖叫着把手机扔回床上,手机陷阱柔软的被褥,顿时被掩埋。
“言夕,言夕......”他嘴里不住喃喃道,“你在哪里,言夕,你在哪里?”
他找遍了家里,没有林言夕的身影,甚至,没有林言夕生活的迹象,衣物,鞋袜,洗漱用品,什么都没有。
唯有双人床上并列摆放的枕头昭示着似乎有这个人逗留过。
陆骁从被褥里翻出手机,在通讯簿里找到了名为宝贝的电话,迫不及待地拨了过去。
电话里传来的是冰冷机械的女声——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暂时无法接通,请稍后再拨。
无法接通?为什么无法接通?
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冷静,只有不受控的双手暴露了他此刻有多么恐惧和无助。
“血迹,血迹,找到血迹。”他开始仔细搜寻房子里的每一个角落,床下,沙发下、衣橱,书柜,浴缸,甚至打开了冰箱和洗衣机,一滴血迹也没有找到,除了他的双手。
他蜷缩进沙发,双臂抱膝,头深深的埋了进去。
到底为什么......
往日的幸福一幕幕在脑海里浮现,他们一起做饭,一起散步,在无人的树下深情相拥,在人潮汹涌的街道中十指相扣。
他那么爱她。
没有父母的赞同,没有亲友的祝福,他浑然不在意,只要能和她在一起,受再多的苦,他也甘之如饴。
抱着她,梦里的画面再次浮现,他个子实在是高,比林言夕高出了一个头。
陆骁最爱从后面环着她的腰把她完完全全的抱在怀里。就是这个姿势,他握着刺刀环过她的腰,刀身刺进了她的腹腔。
所以,只有手沾到了血......
陆骁从臂弯中抬起头望向落地窗外,太阳已然下山,夜幕笼罩。
落地窗,那个位置,他曾经与她在此情不自禁。
他们的家在江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