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回来,他期望能在宅子里找到更多线索。
陆骁又翻出那瓶漂白剂,他打开瓶盖凑近了闻,次氯酸刺鼻的气味冲得脑仁疼,他缓了口气。
如果按照梦境,那日他擦干净地面后又用了大量的次氯酸清洗破坏,之后他吃了面以后睡了一觉,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漂白剂是满瓶,而盆和抹布都是干的。
这些都说明了之前所有的擦拭血迹,漂白剂清洗都只是梦,他确实回了老宅,但是并没有血迹,更没有毁灭血迹的行为。
陆骁点点头,一定是这样,他低头看见了手指上的戒指,再一次在心里复盘那日所有的情形,对,一定是这样。
他疲惫不堪,一手握着漂白剂,一手撑在台面上,视线定在了生产日期上。
犹如一道惊雷劈过,陆骁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他回老宅分明已经过去一个多月,而这瓶漂白剂的生产日期却是20天前。
......
陆骁被一阵“哗啦啦”的翻动纸张的声音吵醒,他看见林言夕正写着什么。
他愣了一会撑着半坐起来:“什么东西?”
林言夕得意地扬着手里的合同:“我本来想找你来着,不过旁边的大姐说你先回来了,我就自己拿主意了,瞧,租客谈好了,合同都签了,我说不要租金,反正地闲着也是浪费,每年夏天我们回来给点新鲜蔬菜就行,那人还真大方,问我要了城里的地址,说每个月给我们寄蔬菜。”
陆骁看了也觉得好,满意地颔首,他忽然转了话锋:“你回来半个月,我精神一直不太好都没问你,封闭训练的怎么样?”
林言夕眉毛微抬,疑惑地说:“怎么突然问这个,”她捂起脸仿佛不愿意想,“简直就是炼狱般的集训,我可不想再来第二次了,局长他老人家说要全军事化管理,下了车手机零食全部没收,每天除了出操就是出操,晚上回到宿舍累得连脚指头都不想动,整整一个月,一天不落,阿骁,快别让我回忆了,这种日子再多一天我就得崩溃了。”
陆骁伸手把她带进怀里在她耳边揶揄:“真那么累?可回来那天我明明瞧你精神挺好。“
林言夕耳尖泛红,卷着手指刮他的胸口:“那得看面对谁。”
陆骁打消了怀疑,林言夕没有时间回老宅,多半是他自己新买了一瓶放回来的,不过他不记得了而已。
反正,他有那么多事都已经不记得。
陆骁把所有的矛盾归咎于自己的梦境,杀了林言夕是梦,清洗地面是梦,真实的只有那碗面和满瓶的漂白剂。
他忽略了,那日老宅里已经又有一瓶满屏的漂白剂。
返程的那日汽车后备箱里被塞满了新鲜的蔬菜,租客甚至贴心的准备了塑料膜铺在后备箱里以防蔬菜上带着的泥弄脏车子。
林言夕回到城里的第二日接了个大案子,她嘱咐陆骁自己去复诊,被陆骁丢在脑后。
案子颇为复杂,牵扯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物,林言夕不敢大意,小心应对着,忙得不可开交,要么直接睡在值班室,要么半夜才回,天不亮又要出发。
不过在这之后诡异的事情再没有发生,陆骁心底那点秘密被埋进了尘埃。
陆骁开始找工作,很顺利,他专业过硬,能力强,几家公司都开出了优厚的条件向他递橄榄枝。
一切都趋于回到正轨,结案的那日局里庆功,林言夕被灌了个半醉,席间一位副局长拍着她的背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对她说:“小林很好,乖乖听话,好好表现,升职,指日可待。”
林言夕单纯,听不出话外音,以为自己得到领导的青眼,回到家里兴奋地手舞足蹈,陆骁听出了端倪,气她不长心眼,把她压在身下,看着她的目光充满了侵略性。
林言夕在攀升至云巅之后很快睡着了,陆骁苦笑着收拾残局,从来都是这样,明明平日里林言夕的体力更好,她是刑警,常年坚持锻炼,负重跑十公里都能保持气息不乱,偏偏上了床便柔弱不能自理。
陆骁在黑暗中亲吻林言夕,从额头到鼻尖。
炎热散去,秋天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