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携伴出了客栈,往市集而来。洛阳繁华,商铺林立,人流如织,蓝滟道:“不知这里哪家铺子最为出名?”展昭笑道:“玉麟阁的玉器,清平乐的金器,醉春风的糕点,都在这里。”蓝滟道:“展兄果真博学多闻。”
展昭笑道:“不过是当年在江湖中时,来过洛阳几次。”
蓝滟道:“展兄,我去店里看看。”展昭点头道:“请便,我到前面的润茗茶楼等你。”
展昭在茶楼等了半个时辰,见她拿着大包小包回来,不由得笑道:“你要把铺子盘了吗?”蓝滟将东西依样排开,一一指道:“这茶叶是给包大人的,这扇子是给公孙先生的,两包糖果是给王朝马汉两位大哥的孩子的。这两包点心是给张龙母亲的。”展昭笑道:“你这是做什么?”蓝滟笑道:“在府衙打扰了数月,聊表心意。”说着又从怀里掏出两个小盒子,一边打开一边道:“这是一枚长命锁并一对手镯,不过是素银的,并不贵重,是送给赵虎孩子的。”
展昭看了一眼,笑道:“开封府人人都有礼物,为何单单没有我的?”蓝滟忙道:“这镯子算你送给赵虎的。”说着将镯子给展昭推了过来。展昭笑道:“玩笑而已,你不必在意。”蓝滟道:“我原想着你没空给赵虎备下贺礼,故而多买了一份。”展昭收了镯子揣入怀里,给她斟了一杯茶水,笑道:“难为你想得周到。”蓝滟笑着摇了摇头,道:“听说今天晚上有中秋庙会,展兄可有兴趣?”展昭笑道:“此处庙会与别处不同,不妨看看。”
二人略做休息,先回客栈将礼物放好,又在酒楼用了饭,华灯初上之时,便到了庙会。当真是灯火辉煌,行人摩肩接踵。展昭笑道:“此处比姑苏如何?”蓝滟道:“中秋多半都在云深不知处过的。不过曾到过一个地方,也是这般热闹。”
“哦?哪里?”
\"云梦,莲花坞,湖水接天,别有韵味。”
“云梦?真是个好名字。”
“云梦是江氏所在,现任家主是江澄江晚吟,魏婴便是出自云梦江氏。”
“这倒是奇了,魏公子既出自云梦江氏,为何与姑苏蓝氏如此交好?”
“这个说来话长。仙门世家关系错综,或联姻,或结盟。二十年前五大世家,便是岐山温氏、姑苏蓝氏、兰陵金氏、云梦江氏和清河聂氏。后来温氏覆灭,兰陵金氏的金子轩娶了云梦江氏的长女,结为姻亲,其子金凌,便是如今的金氏宗主。”
二十年前,展昭尚且年幼,仙门中发生的事成年后虽偶有听闻,但并不了解。如今听蓝滟娓娓道来,听得入神,笑道:“想当年琅琊诸葛氏,几个兄弟诸葛亮、诸葛诞、诸葛瑾分别投身蜀汉、曹魏、东吴,最后三家归晋,仍有诸葛恢为顾命大臣辅佐朝政,可谓百年不衰。正所谓\'百年王朝,千年世家\'。”
蓝滟笑道:“展兄博学,正是此理。”
展昭笑道:“却不知蓝氏的姻亲,是哪位世家?”
蓝滟神色一暗,尚未及回答,忽听一女子喊道:“展大人!”展昭闻声回头,见灯火辉煌处,一位姑娘站在马车旁,身旁环绕着数名丫鬟随从,她翘首而立,显得极是惊喜。展昭尚未及反应过来,蓝滟笑道:“展兄,是江玉瑶。”展昭恍然想起是前日半路救下的姑娘。见江玉瑶快步走了过来,蓝滟笑道:“展兄,我到前面的洛水桥等你。”展昭还未来得及开口阻拦,蓝滟已转身离去。
江玉瑶走到展昭面前,盈盈施了一礼。她因步子走得急了,粉面上映出绯色,一双美目在展昭面上徘徊,满眼的喜不自胜:“没想到,真能在这里看到你?”展昭并未留意她话中之意,颔首礼道:“江小姐,这么巧。”江玉燕双颊飞红如霞,垂首道:“当真是巧。听说您早上到府衙见过家父,原来您真的是开封府的展大人。”展昭道:“胙日展某公务在身,不便表明身份,还请江小姐见谅。”江玉瑶忙道:“怎么会?”又见展昭目若朗星,顾盼之间,极有威势,目光又躲闪起来:“展大人,您住在何处,小女理当上门拜谢。”展昭道:“展某身在公门,救人乃是职责所在,江小姐不必客气。此处人多,江小姐小心。展某告辞。”说罢,抱拳施礼,转身离去。江玉瑶望着他的背影,喃喃道:“为何每次都这样来去匆匆,让人牵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