鸥外握着批文件的笔没动,过了片刻后才说:“钓鱼去了。”
尾崎红叶:“……?”
*
钓鱼这种充满中年人气息的活动原本是佑果的一时兴起,不过这项活动大概很适合佑果这种不管是心态还是身体都逐渐步入“老年人”行列的人,所以一时兴起居然也慢慢转变为一种持续性的爱好,佑果戴着遮阳伞坐在椅子上,身边支着钓鱼竿,自己却很悠闲地躲在树荫下翘着腿等待鱼上钩。
其实箱里的渔获没有多少,佑果半合着眼躺在躺椅上昏昏欲睡,这几天晒日光浴的行为对佑果来说似乎没多大的效果,他在阳光下依然白的发光,头发乌黑唇瓣浅红,像是传说中会将男人冻成冰块放到山洞里珍藏的雪女。
漂在河里的鱼线还没有动,却已经有另外的“鱼”自己跑过来咬钩,
佑果托着后脑勺慢吞吞侧脸看向来人,江户川乱步已经轻巧地坐到了佑果身边的空位上,还像猫一样探出头看了眼佑果的鱼箱。
能和佑果这样毫无阻碍自然相处的人,或许也只有江户川乱步这样对自己还是对其他人来说都过于透彻的人了。
“看起来收获不多嘛。”江户川乱步双手环胸,“你最近都不出现,横滨也平静的太无聊了。”
佑果眯眼笑了一下,“平静一些不好么?”
平静的横滨对普通人来说当然是很好的,谁都不想活在朝不保夕的恐惧之中,只是这样的平静对乱步这类喜欢刺激冒险的人来说就稍稍有些无聊了。
不过福泽谕吉已经很多次地对江户川乱步说“普通人需要他们这样的异能力者保护”,所以江户川乱步即使觉得很无聊,却也不会将这份安稳的平静打破。
“哼,为了保护除我之外又笨又傻需要关爱的人,这种无聊也勉强可以接受。”江户川乱步口吻轻松,“不过这样大费周章让政府和港口黑手党互相制衡维持局面的平稳,自己却突然什么都不管当甩手掌柜这种事不管怎么想都很难理解吧。”
乱步说话的时候佑果侧耳听的仔细,他轻轻笑了一下,“怎么会很难理解?”
当然很难理解——这对正常人来说,当然是十分难以理解的行为。
江户川乱步推了推鼻子上的平光镜,碧翠色的眼睛静静看着佑果,用若有所思的口吻说:“不过如果是你的话,也不是很难理解了,因为你这个人就是喜欢做一些让别人难以理解却会让自己开心的事情。”
江户川乱步说的很有理,佑果愉快的笑起来,将冰箱里的冰镇汽水拿出一瓶丢给了乱步,乱步也一点也不客气地将汽水打开,气泡争先恐后地涌到瓶口,还是后继乏力地恹恹退下去,瓶口冒出一股清甜的柠檬汽水的香气。
乱步喝了一口冰镇汽水,抱着瓶子幸福地眯着眼,当然,他也没有忘记正事。
“当甩手掌柜当久了真的会对一些事一无所知喔。”江户川乱步说,“嘛,不过看你的样子大概也不会在意吧。”
佑果眨眼睛,“也没有吧,现在不是还有汽水可以喝么。”
江户川乱步沉默了一下,忽然哈哈大笑起来,“你这个人也太有趣了吧!”
“我也这么觉得,谢谢夸奖。”佑果说:“不过,乱步,你把我的鱼都吓跑了喔。”
佑果和乱步不知道在一起待了多久,不过收获的渔获却不少,佑果特地分了半箱给乱步,美其名曰是两个人一起努力的结果,而乱步虽然很嫌弃腥味,不过还是开开心心地抱着半箱的渔获走了。
佑果同样提着剩下的渔获往家走,路上经过巷子时听到一声极细微的猫叫。
夕阳落在这条小巷中,矮墙在地面铺开一片阴影,佑果站在墙荫下抬头看,一只三花猫半蹲在墙上静静地看着他。
明明是一只猫,却有着属于长者的沉稳目光。
怪有趣的,佑果歪头一笑,从渔获里捞
出一条小鱼送到三花猫的身前,三花猫迟疑了一下缓缓低头咬住了佑果递来的鱼。
佑果:“好吃么?”
三花猫不说话,佑果笑眯眯地挥手说:“再见。”
夕阳将佑果的背影拉的很长,叼着鱼的三花猫看着佑果的背影将嘴里的鱼吐出来用前肢轻轻踩着。
系统说:“你知道这个猫么?”
佑果很悠闲地说:“嗯?很重要么?”
*
明明已经是港口黑手党默认的二把手,森鸥外却活的像是社畜,佑果一只手搂着森鸥外的肩膀,另一只手摸向森鸥外的脸,拇指不轻不重地在森鸥外眼下淡淡的青色上按了按。
那是森鸥外作为员工辛勤劳动为港口黑手党奉献的证明,不过佑果摸着,表情却很心疼。
森鸥外眯着眼很享受,看见佑果张口时却很迟疑,他希望能从佑果嘴里听到一些好话,可是考虑到佑果的性格,他又很肯定这种可能性大概是天方夜谭。
果然,佑果摸着森鸥外眼下的黑眼圈很心疼地说:“这样子看上去真的很像肾虚的人喔。”
森鸥外内心毫无波澜,大概已经预料到是这种结果,他握住佑果摸着他脸的手放在嘴边咬了一下,微笑说:“那这是怪谁呢?”
佑果脸不红心不跳,“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