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言会这么问,是因为以前都是陆父一人来京。
陆景枫停步笑了笑,回首答道:“确实有一桩要事,还是终生大事!”
“你要娶亲了?”
“没错!”
顾言惊喜不已,可马上眼光又逐渐黯淡下去。像是在想什么心事一般,垂着眼眸,目送二人远去。
没过多久,一个青衣小公子跑到顾言身边,气喘吁吁道:“公主殿下,你可让我好找呀!”
“夕云,我说了,在外面不要叫我公主殿下!”顾言的声音中,彻底没了那份低沉。
夕云是是宫中唯一的大内女侍卫。因为常年与一群男子习武比试,身形模样,干练飒爽,虽然长着一张明艳动人的脸儿,但举止行为与男子别无二样。
“好的!公子!”
她答应得飞快,像只麻雀一样,在顾言身边跳来跃去:“公子,你见到段公子了吗?”
“没有,只见到了位故人......”
天色逐渐暗淡,冰冷刺骨的寒风,不断催促着街上行人早日归家。
皇宫内,依旧隔着层层纱帘,皇后垂眸软言道:“笑笑,今后你就可以留在皇宫了。”
“就算留在宫里,还不是不能见面!”温晗笑语气中多有不甘。
皇后听出来了,却也没什么办法,只能淳淳叮嘱:“你如今已及笄,来年便要嫁人,是该学学女子的举止。你父皇也说了,今后就换上女装,不用出宫了。即便不能见面,能陪母后说说话也好。”
听到最后一句话,温晗笑心头突然一颤,喉间像是梗住了什么东西般,豆大的泪珠悄无声息溅落手背。
她不想让母后听出异常,所以什么话也没说。隔着层层纱帘,看着母后伤心离开。
等到四周都安静下来了,凄冷的夜色逐渐吞噬一切。她才趴在地上,放声大哭:“为什么非得是我......”
另一边,陆景枫等到万家灯火熄灭,才赶回驿馆,却和守在大厅的陆父撞个正着。
“爹!”他颔首一拜,正欲离去,又听见身后传来陆父的声音。
“你外衣呢?”声音不大不小,却含着隐隐怒意。
陆景枫不是怕冷之人,但郁秋煞第一次来兴阳历冬,所以他早把衣服还回去了。至于自己的衣服,也给了那落水女子蔽体。
他自认为这不是什么大事,便无所谓道:“不知道,兴许丢哪里了。”
“你敢说不知道!”陆父一声爆喝,拍掌而起,继续怒斥道,“辜家人都找上门了,你还说不知道!”
陆景枫这才明白过来,大抵女子都重名节,虽是为救人之故,但辜家小姐与他肌肤相亲,辜家定不会善罢甘休。
不过,就算明白了,陆景枫也没多少认真,只是说道:“反正爹不是要我成家吗,不妨就娶那辜家小姐。”
陆父怒气渐消,双目平静,试探道:“真的?”
“真的!”
“那好,明日我便去求陛下赐婚。你自己做好准备吧!”
陆父语气中透着喜意,但陆景枫就不怎么耐烦了,径直转身说道:“既然爹已定好主意,那我便回陇关了。”
一听他这漠不关心的语气,陆父是气不打一出来,又呵斥道:“你回哪里!”
陆景枫回首说道:“就算陛下赐婚,也还要准备,今年已是冬日,定办不成了,只能等来年。兴阳我住不习惯,结婚之前,我会赶来的。”
“你!”
陆父虽然有气,但也怕陆景枫一气之下,真的逃婚了,只能随他去了。
然而瞬息之间,就是万变,更何况一年之间呢?